七嬸兒這麼一提,將前因後果一串連,虞兼葭陡然意識到,與謝府有情份,關係好的人,其實是二叔。
二叔在泉州呆了一年多,出入謝府,不可能不認識謝氏。
那麼賴婆子的話,很可能就不是空穴來風。
虞兼葭的臉都嚇白了,可心底卻湧現了一股隱秘地興奮和激動。
之後,她以賴婆子曾經在老夫人屋裏伺候過的借口,幫賴婆子請了郎中治病,還將百葉調到身邊貼身伺候。
賴婆子和百葉也是感恩戴德。
她借著這恩情,旁敲側擊地打探謝氏的事。
賴婆子隻當她對嫡母十分敬重,想知道一些嫡母的事,難免就會多說一些。
隻是,賴婆子到底在府裏伺候過,口風也緊得很,無論她怎麼打探,卻對謝氏和二叔的事隻字不提。
不過,還是讓她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賴婆子對謝氏懷恨在心,就算再怎麼謹慎、口嚴,在提及謝氏時,難免會透露出對謝氏的怨恨,言語上難免會有些疏漏。
這些隻字片語,細枝末節,一般人很難往“私情”上麵聯想。
但是!
虞兼葭本就是“有心人”,對賴婆子的字字句句,甚至是說話時的語氣、神態,都是掰開了,揉碎了,理細了,一遍又一遍地想。
最終確認了,謝氏和二叔在泉州時就認識了。
她忍不住猜想!
二叔是榜眼出身,還入了翰林,將來是要進內閣做閣臣的人,怎麼可能娶一個商戶女呢?
士農工商,商最末流。
二叔如果娶了謝氏,難免會叫人垢病。
世族嫡子,榜眼出身,翰林儲相,諸多美名,都難抵一個“耽迷女色”的汙名,謝氏也將成為橫在他仕途上最大的障礙。
站在一個做母親的立場上,不管是為了兒子的前程,還是為了兒子的名聲,老夫人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娶一個商戶女。
賴婆子是個謹慎的人,這事肯定不是空穴來風,就算沒有掌握證據,也肯定知道一些內情。
她將賴婆子接進府裏,原是想施恩賴婆子,仔細觀察賴婆子,將這事打探清楚了,手裏拿捏了虞幼窈的把柄,她將來的日子才能好過。
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父親從浙江帶了謝神醫回府,謝神醫的“血藥引”誘惑實在太大,想要將虞幼窈養成藥引,首先要讓父親放棄虞幼窈。
虞幼窈是嫡長女,又封了韶儀縣主,虞府是不可能輕易放棄她。
唯有謝氏婦德有虧,讓父親蒙羞,容不下虞幼窈。
不過這種事,她肯定是不能摻合。
賴婆子是她接進府裏的,若是讓人查到,她和這件事牽扯上了關係,就成了她故意算計虞幼窈。
就算虞幼窈被虞府厭棄了,她也不會有好下場。
就隻讓能母親做。
母親向來最疼她了,一定會仔細為她籌謀,不會將這件事牽扯到她身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隻是想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不想再做一個病秧子,藥罐子。
她也不是一定要將虞幼窈養成血藥引,原是打算挑一個適合的孤女。
是謝神醫說,虞幼窈的體質適合養藥引,和她血脈同源,養出來的藥引是最好的,旁人都不如虞幼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