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頭,虞兼葭慘白著臉兒,驚恐不已:“娘,賴婆子是我接進府裏的,賴婆子若是出了什麼問題,肯定是我的不是,讓祖母知道了,肯定不能輕饒了我,母親,我真的好怕……”
楊淑婉心疼女兒,語氣透了一抹詭異的興奮,“別、別慌,你先別慌,仔細聽我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虞兼葭慌亂地點頭,眼裏還淌著淚。
楊淑婉交代道:“你屋裏的茴香不能留了,你先借口將她打發出去辦事,剩下的事就交給我來安排……”
虞兼葭驚恐地瞪大了眼睛:“娘,茴香她跟了我許多年,待我忠心耿耿,能不能不要……”
“葭葭!”楊淑婉加重了聲音,因為太激動了,她又有些喘不上氣了,嗬嗬地翻著白眼。
直嚇得虞兼葭撲倒在床榻邊上,拉著母親的手一邊哭,一邊認錯:“母親是我錯了,我知道母親是為了我好,您別嚇我,我都聽您的,您讓我怎麼做,我、我就怎麼做,母親您別生我的氣……”
楊淑婉揪緊了被單,強撐了這一口氣:“葭葭,我知道茴香待你忠心耿耿,打小就在你身邊伺候,你與她情份不大一般。”
虞兼葭低著頭小聲地哭,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生怕惹了母親生氣,母親身子會受不住。
楊淑淑歎了口氣,放軟了聲音:“我也不想作孽,可茴香不死,難保哪一天,她一不小心說漏了嘴,到時候你該怎麼辦呢?”
虞兼葭茫然的看著母親,仿佛沒明白她的意思。
女兒年歲小,沒經過事兒,也不知道這事的後果,楊淑婉就道:“這事關係了整個虞氏族的前程,但凡你與這事,有那麼頭發絲點的牽連,到時候你除了毒酒白綾選一樣,根本就沒有活路。”
一條人命,比及整個虞府的名聲,小叔子和老爺的前程,甚至是整個虞氏族裏的名望,那都是微不足道。
不光是葭葭,所有相關的人都活不了。
虞兼葭整個人都呆住了。
“我也是沒法子,你的命,和茴香的命,我隻能選你,我也沒有幾天日子熬了,將來的日子,要靠你自己個去過,是好是壞,母親也幫不上你了。”
說到這兒,楊淑婉又是淚流滿麵。
虞兼葭顫抖著唇兒,眼淚掉個不停,聽著母親字字句句,殷殷切切,全是為了她籌謀打算,她心中產生了些許後悔。
不該算計了母親對她的一片慈母之心。
可她瞧著母親幹枯的模樣,想著母親已經油盡燈枯,沒幾天好活了,就當是臨終之前,再為她做這最後一件事。
將來母親去了,她一定為母親守孝三年,日日替母親抄寫佛經。
楊淑婉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道:“葭葭,母親不能將茴香這個隱患留在你的身邊,母親總不會害你的。”
虞兼葭哭著叫“母親”,也說不出反對的話了。
楊淑婉又問:“你跟前的丫鬟百葉,知不知道這事?”
虞兼葭搖搖頭:“我試探過,百葉不知道這事,而且百葉對我死心塌地,不下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