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也不與她爭辯,隻道:“我聽說巫藥裏,有將人養成血藥引,以血入藥,可治百病,延年益壽,先是謝神醫進府,後是借閱與巫藥相關的書籍,賴婆子出府,李嬤嬤幫了替死鬼,虞兼葭你究竟想做什麼呢?”
虞兼葭身子一軟,險些倒在地上去了,她眼淚汪汪一看著祖母:“祖、祖母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我怎麼會害大姐姐呢……”
“少給我來這一套,你這點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是我當年玩剩了,不屑玩得,”虞老夫人冷笑了一聲:“按住她。”
“祖母……”虞兼葭覺得不好了,下意識轉身要逃。
白芍反應快,立馬上前抓住了虞兼葭,將她按到地上。
虞老夫人喘了一口氣:“剪了她的頭發。”
青袖連忙拿了剪刀,衝過去,撩起虞兼葭的頭發,“哢哢哢”地剪。
虞兼葭死命地掙紮哭喊:“祖母,您為什麼要剪我的頭發,祖母不要這樣,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父母在,不肖發,否則要被人視作不孝,祖母我是您的孫女兒,求您高抬貴女,饒了我吧,祖母……”
虞老夫人充耳不聞,轉了眼珠兒,瞧向了虞幼窈:“我口述,你代筆。”
虞幼窈愣了一下,立馬半跪在錦小幾旁,執筆,蘸墨——
“今虞氏有女,行二名兼葭,因其母不專婦德,乃奸生所出——”
“幼時受吾憐憫,遂以嫡女待之,盼其勤修女德,立規範,學禮儀,知書理,曉廉恥,方不辱門風清正。未曾料之其竟不知所以,妒忌成性,反生詭戾,多有過失,然吾身體不支,力所不逮,不能教管,遂剪其發,送回族內,願族人善管嚴教。”
“不……”虞兼葭尖叫一聲,身體一下癱軟在地上:“祖母,不要啊,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不要啊,我是您的孫女兒啊,祖母,祖母……”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虞兼葭一把揮開了白芍的鉗製,從地上站起來,衝到床榻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大哭:“祖母,饒了我吧,祖母,求求您……”
即便到了這現在,虞兼葭也不肯承認自己的錯處。
隻說了求饒的話。
虞老夫人中風了,隻有脖子以上能動,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兒,縱然惱恨她心思又毒又壞,可依然有些於心不忍。
窈窈給楊氏的一紙休書,隻是斷了虞兼葭的前程,虞兼葭回到族裏,安份過日子,生活還能過得去。
而她這一封信,卻直接讓虞兼葭,從不嫡不庶的尷尬身世,打成了奸生女,到了族裏,也不可能受族裏太多照顧。
虞老夫人冷笑道:“到底孫女兒一場,你娘被休棄,你成了休婦之女,我也不忍你前程盡毀,原也打算留書一封,隻說你孝悌賢良,自願回歸族裏,入家庵,為我守孝祈福三年,有了替祖母守孝三年的孝德,你還能有個好名聲,高門大戶進不了,上進的寒門仕子,還是嫁得,將來還能有機會妻憑夫貴。”
虞兼葭軟倒在地上,嗚嗚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