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璽之所以忙得不可開交,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為了替她分擔,令她不要太勞累。
這段時間,她確實總覺得疲憊,身邊的人總勸她多歇著些,養身的藥膳也一直在吃,就以為沒事,加之府裏沒有主事的長輩,她忙著中秋節的事,也放心不下祖母的身子,就沒聽進去。
殷懷璽心疼不已:“胡禦醫的話,你也聽到了,以後要多注意些,不要讓我擔心。”
虞幼窈“嗯”了一聲。
殷懷璽突然道:“之前在幽州給你準備的禮物,前兩天就送進了府裏,隻是老夫人驟然離世,就沒有機會送與你。”
虞幼窈眼兒一亮:“都有什麼呀?”
殷懷璽笑了:“東西有不少,大部分都是從哈蒙那裏得來的,大周朝不多見,還是有些稀罕的,一會兒命人送去窕玉院,你自己瞧。”
虞幼窈歡喜不已,連忙道:“謝謝表哥。”
殷懷璽愣了一下,倏然反應過來。
他從幽州回來後,虞幼窈已經很少叫他表哥了,冷不丁叫了一聲,仿佛他們之間,又回到了從前“兄友妹恭”的日子。
一時間,他竟然有些不適應。
拿到了老夫人的信物之後,他最大的疑慮,反而不是作為“外家”的謝府,而是虞幼窈自己。
長久以來,他們都是以兄妹相稱,他有心模糊了“表兄妹”之間的界限,又逾越了“男女大防”的禮數壁壘。
可虞幼窈還是豆蔻稍頭的年歲,對男女之事還懵懂得很。
他總擔心,自己太過孟浪,嚇到了她。
更擔心從“兄妹”,到“情愛”的轉變,會讓她接受不了。
所以,就一直按捺了對她的心意,打算先搞定了長輩,以後去了北境,到了他的地盤,就在他的股掌之間,也不擔心有什麼變數了。
虞幼窈見他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彎了眉毛問:“怎麼了?”
殷懷璽見她眉眼歡喜,笑了:“要是早知道,禮物能討你歡心,令你展顏、開懷,我哪兒還會等到今天。”
不管怎麼樣,隻要她開心就好。
虞幼窈輕呶了嘴兒:“先不說了,上午過來祭拜的客人比較多,我先回孝堂了,表哥記得把禮數送去窕玉院。”
殷懷璽一臉無奈:“知道了。”
虞幼窈回了孝堂,沒一會兒,就有丫鬟過來稟報:“清虛觀的道長過來,周表少爺和大老爺們都出迎去了。”
很快,府裏一眾人,就簇擁了一群穿了青色道袍,梳了道髻的道士一起進了孝堂。
進屋先敬禮,禮畢複敬茶,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禮數客套完了,為首的虛明道長,忍不住多看了虞幼窈幾眼。
陪同在一旁的宗長,注意到了這一點,就忍不住問:“那是府裏的大姐兒,道長可有什麼指教?”
虛明道長收回了目光,隻道:“此女,貴不可言。”
宗長愣了一下,壓下了心中的震驚卻火熱,連忙追問:“不知道長何出此言?”
都說慧能大師擅相命,但慧能大師的相命之術,還是受了道家高人指點,道家講究山、醫、命、卜、相五術,論相麵,道家敢稱其二,無人敢稱其一,更遑論虛明道長,還是清虛觀裏得了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