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天賦,不管將來有沒有機會用到,總要仔細教一教才是。
等整個北部山區的地貌呈現在虞幼窈麵前時,虞幼窈瞪大了眼睛:“就好像整個北部山區縮小了,擺在我眼前一樣,一山一水盡納眼中。”
殷懷璽問她:“怎麼突然擺起了沙盤?”
虞幼窈一邊觀察沙盤上的地形,一邊道:“我想看看,北部山區哪些地方適合定居、養蠶,人都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既然插手了流民的事,總要將這事辦妥當了才行。”
殷懷璽也不意外。
虞幼窈將重點放到,外祖父推薦的複鎮和蓮鎮,詢問了殷懷璽的意思。
殷懷璽笑了:“前幾日,我帶了精通土利林木的人,去了北部山區堪察,蓮鎮和複鎮都有天然柞樹林,有養柞蠶的優勢,也是因為人口少,就沒發展養蠶,也沒被四大家掌控同,倒是適合流民定居,等事情敲定下來後,我就親自帶人去山中驅趕野獸,規劃養蠶區,將流民分批遷過去。”
既然殷懷璽早做了安排,便也不需要她操心了,虞幼窈徹底放心了:“我給虞氏族裏去了信,虞氏族重名利,但骨子裏傳承了忠烈公的驕傲,也算是朝中少有願意為百姓出頭的人,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他們肯定會出手。”
便是虞宗正這等利欲薰心,寡廉鮮恥的人,去浙江賑災也是親力親為,不遺餘力,甚至還被暴民砍傷了。
傳承了幾百年的氏族,傳承的遠遠不僅是文化,更是一種家族的精神意誌。
人心易變,精神不朽。
脫離虞府不過三個月,虞幼窈已經學會了去拿捏虞氏族,在不觸犯對方利益的前提之下,使之為己所用,可見是長了眼界和胸襟了。
殷懷璽頷首:“藩王的一舉一動,都要受製於朝廷,對付士紳,需要仰仗你背後的虞氏族,還有謝府龐大的渠道。”
這是一場士對士,紳對紳的較量。
好在無論是虞氏,還是謝府,都擁有與士紳一較高低的能耐。
虞幼窈點頭:“遼東是軍鎮,有官道直通京兆,以保證兩地消息互通無阻,消息最快三日就能送到京裏,我還給太後娘娘遞了帖子,提了應你之邀,來北境幫忙推廣番薯種植一事,另外還提了一些北境的現狀,沒提泉州那邊的事。”
謝府逃離泉州之後,泉州已經全麵戒備,所有路過泉州碼頭的客商,都不允進城,外麵隻知有賊寇在城中殺人放火,卻不知具體情形。
泉州的事牽扯到要造反的藩王,也不是她一個郡主能摻合的。
梁州軍偽裝成了賊寇,她也沒有證據。
殷懷璽目光倏然一深:“梁王遲早要反,不是誰摻合就能阻止。”
虞幼窈明白,謀逆是要禍及滿門,梁王也不是傻子,他韜光養晦多年,自認為做了萬全準備,對謝府下手,是在為自己的霸業增加籌碼,就算朝廷提前知道這一消息,梁王也不可能坐以待斃,左不過提前反了。
成王敗寇。
史書是由勝利者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