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白了,銀票在謝府手中,能動用的隻是少數,形同廢紙一張,可到了武穆王手中就不一樣了。
到時候帶一千精兵,把錢莊一圍。
錢莊不想給錢,也要給。
這錢捐了武穆王,就屬於武穆王,武穆王要取自己的錢,還需要錢莊同意?
這筆錢是軍資,錢莊若是不給錢,一個耽誤軍機的罪名下來,就是當場格殺,也不會有人敢說半句。
錢莊背後雖然是朝廷,但朝廷還能管得了,民間捐助的軍資?
再有就是,謝府這一筆銀票數額太大,單一地的錢莊,根本沒有那麼多現銀,屆時勢必是要從全國調銀。
也唯有武穆定北王才能可驅使錢莊,這般大張旗鼓。
虞幼窈輕抿了唇:“謝府要在北境發展,也需要大筆錢財周轉……”
謝老爺子笑了:“放在錢莊裏的,那都是擺在明麵上是給人瞧的,為了方便做生意,也是為了安上位者的心,錢莊總不如自己家裏。”
虞幼窈頓時明白了,真正有底蘊的人家,是不可能將錢,換成銀票,砸在手裏。
銀票隻是在外的憑證,代表了一個家族的興盛,是世人衡量價值的標準,卻不是衡量一個家族底蘊的關鍵。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
盛世的時候,收藏各種金銀珠寶,古籍字畫,古董器皿。
亂世的時候,將其換成真金白銀,而那些金銀可做真金白銀來使,隻要家族底蘊還在,家族始終有人,就能屹立不倒。
謝府將財富擺在明麵上。
將底蘊藏在家裏每一幅畫,多寶閣上的每一件古董頑物,庫裏的每一件珍寶上……
虞幼窈點頭:“既如此,明兒就讓黃軍師,代為引薦你去州府衙門,見一見葉大人,想來葉大人也正在為此事憂心。”
這個時候出頭,也算是瞌睡送枕頭,雪中送炭,州府衙門記了謝府的功勞,謝府在官府的路子,也算完全通了。
謝巡點頭:“如此,就再好不過了。”
第二日上午,黃文獻一早就到了謝府,得知謝府大之舉時,震驚不小。
黃文獻走入堂中,對老太爺躬身作揖,深深下拜:“黃某謹此代殿下,及五十萬軍中將士,北境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感念謝府仁義。”
之後,黃文獻就帶謝巡,前去葉府拜訪州府葉寒梟。
葉梟慈看著四十多歲,蓄了一把美須,與一般的中年文士比起來,他身材要高壯一些,氣質卻顯得內斂儒雅。
這會兒,他正和幕僚下棋,跟前的小廝就前來稟報。
葉梟慈一蹙眉。
謝府經營甚廣,產業龐雜,幾乎涉及了大周朝大半行當,掌控了大周朝半數航運,生意更是遍及大江南北,內外海域。
另外半數航運,謝府不是沒有能力,而是謝府廣結善緣,行事往往留有餘地,謝府在東南沿海,乃至江淮一帶影響力很大,與山陝一帶的豪紳,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
北境“商幫”猛如虎,卻盤踞在西北方,就算對南方的富庶饞涎三尺,始終不敢越雷池半步,去動屬於南方的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