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捐了家當,總要有一個大豪紳站出來響應,才能動搖其他豪紳的人心,離計豪紳和士族之間的關係。
白府第一個站出來投靠了武穆王,對武穆王幫助越大,價值越大,很可能會被樹典型,讓其他人看到,白府轉投了武穆王之後,武穆王並沒有為難白府,其他豪紳也會爭相轉投。
如此一來,武穆王府未必不會保全他們。
白太太蹙了一下眉:“拔出蘿卜帶出泥,我們手中那些,關於韓氏不利的證據,都和我們家有牽連,如此一來……”
賭得是不是太大了?
萬一武穆王過河拆橋,白府就完了。
白老爺道:“這就要看,武穆王肯不肯給我們家一條活路,我仔細想過了,白府雖然為虎作倀多年,但至少在明麵上,沒有和幽軍過不去,供應給幽軍的藥材,品質不能說是頂好,卻也沒有以次充好,缺斤少兩,我們家雖然參與了逼害周厲王一事,但也隻是搖旗呐喊,暗中給了一些支持,並沒有直接參與,我觀武穆王行事,不是那等趕盡殺絕的人,韶懿郡主的聖善之名,也是作不得假……”
白府的根基就在襄平城,在藩王和州府的眼皮底下,行事自然要更謹一些,至少在明麵上,不能輕易得罪了人。
加之從前周厲王,在遼東一帶名望極高,如果公然和幽軍為難,就相當於和當地數以百萬的老百姓為難。
沒想到,如今這反倒成了,他們家唯一的救命稻草。
……
到了第二日,虞幼窈不到卯時就起身了。
許嬤嬤特地為她挑了一身,赫石色圓領長裙,搭玄纁色大袖衫,配真紫霞帔,大周朝以金、紫、紅為尊為貴,但玄纁色,仍然是貴族才能穿戴的顏色。
真紫霞帔,隻有宗親皇族才能賜下,虞幼窈封了,一品聖尊懿從郡主,賜翠冠霞帔,上飾以如意紋,邊緣施金鏽,當胸處有七尾鳳鸞兩條相對,雜以仙鶴、蝙蝠等禽鳥紋樣,及荷花、靈芝、牡丹等。
以真紫為底色,金色繡邊,鳳鸞用青、紅、藍三色,花鳥禽紋也都用此三色,再鑲綴以各色各樣珠玉翠寶。
大氣端重,卻又美輪美煥。
許嬤嬤挑了一頂步搖冠,固定在發髻上,步搖冠上鑲了紅寶,珠翠。
虞幼窈看著琉璃鏡中,珠光寶氣的自己,連忙道:“去寺進香,拜一拜藥師佛,倒也不必如此盛裝。”
這通體氣派,都快要趕上她的命服了。
許嬤嬤道:“這是姑娘到了北境之後,第一次公開露麵,穿戴上的禮數,也該顯擺出來,免得旁人因你外臣之女的身份怠慢了去,而且您此行,是為了替萬千黎民百姓祈福,表現的越鄭重,旁人才會更重視。”
常言道:先敬羅衫後敬人!
這種說法,並不是很準確,但不可否認,這確實衡量一個人的基準,北境以士族為尊為大,大多都沒見過世麵,將郡主的威嚴顯擺出來,就能達到懾上威下。
虞幼窈也考慮過這些,隻是:“我畢竟有孝在身。”
隻有心中時常感懷親人,才會有各樣顧忌,許嬤嬤笑了:“天地君親師,‘君’在‘親’前,‘君’為大,您封了郡主爵位,與老夫人還隔了君、臣禮製,此行是為君為民,君大親輕,倒也不必忌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