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知道她想說什麼:“我雖然有聖善之名,也確實做了許多善事,但實際上我為老百姓做的並不多,老百姓也是人雲亦雲,覺得我心善,但其實並沒有享受到,我的善心帶來的好處,我又何必背著諸如聖善、活菩薩這樣的包袱,給自己找不自在?”
她辦了窈心堂,祖母為了替她博善名,少不得要為她造勢,虞氏族樂於見成,自然要推波助瀾,謝府也打著她的名義,配合她捐助浙江水患,北方旱災,朝廷為了減輕賑濟壓力,也在大肆宣揚她的善名,募捐善款,發動民間賑災。
令她的大好名聲在大周傳開。
後來殷懷璽,更是借著番薯緩解了北境旱情一事,公然向朝廷為她請功,這才將她的名聲推到了至高點。
她的聖善之名,是他們故意傳揚之故。
夏桃不服氣:“您怎麼沒有為百姓做事?就憑您試種了番薯,不僅緩解了北境的旱災,還讓襄平及周邊幾個縣區的老百姓們都能吃飽飯,他們就不該這樣說您,還有遼東境內,上百萬流民能夠得到安置,這其中有多少,是小姐與謝府一起合作,要在北境發展蠶業,還要推廣番薯種植之故?”
龍城還聚集了上百萬流民,還等著安置。
都指望著番薯救命。
沒有番薯,誰敢收流民?更別提小姐最近一陣子,又在忙著防治病疫,以及五六月的蝗災事宜。
小姐的所作所為,哪一樣不是為了老百姓?
虞幼窈無奈地轉了話題,就問:“我的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夏桃連忙道:“張婆子說,州府衙門在連夜審問了張氏,以及十八個犯二混子之後,根據二人的口供,不過三天就將挑唆張氏,收買二混子,陷害韶懿郡主的案犯嫌疑人,一一抓捕歸案了,並且將幕後主使之一,瑣定到了襄平知縣,賀大人身上,初步懷疑,他和韓氏族有勾結,不過還要經過下一輪的審問,才能確認。”
抓捕的人當中,與賀知縣沒有牽連,卻被一個二流子指認,其中一人某某親戚姑母的女兒的女兒,那個誰誰誰是個暗門子,他曾看到賀知縣身邊的親信在那兒過夜。
暗門子,就是暗娼。
通常都是良家女子,不僅長得貌美,還有不錯的出身,詩書禮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說,還經過特別調教,上了床會伺候男人,下了床會吟風弄月。
大周朝官員不得狎妓,家裏的妻妾都是正經出身,伺候人也就那樣,不得勁。
許多外麵正經的官員,都在外頭養了暗門子。
倘若被人發現了,就宣稱是外室,養外室雖然不體麵,但也不會犯了律法。
賀知縣的親信在外麵養了暗門子,就算做得再隱蔽,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襄平就這麼大,二混子們混跡在花街柳巷,這種不三不四的消息,最靈通了。
虞幼窈並不意外,若這個案子,交到賀知縣手中,白府肯定要完。
她越過賀知縣,直接告到了州府衙門,就是防著知縣衙門,與當地士紳有利益上的牽扯。“這樣看來,再有三五日,我的案子差不多就能告一段落,到時就該審理張氏丈夫劉大根的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