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連忙道:“宮裏頭規矩大,教養嬤嬤嚴厲了些,二小姐從前沒吃過這苦頭,心裏覺得委屈,您……”
教養嬤嬤規矩大,哪兒是一般人能忍受?
二小姐可不像大小姐,能受得了委屈,忍得了苦楚,打小就是嬌慣著長大,折騰了幾天就受不住,鬧騰上了,可把夫人氣得是火冒三丈。
母女倆大吵了一架。
姚氏哪還聽得去勸,心裏越想越氣,一張嘴就打斷了她旳話:“她還理直氣壯地說什麼,大姐姐被封了長郡主,所有虞氏女,都與有榮焉,還有哪家敢小瞧了,咱們府裏的教養?”
“還說從前被虞幼窈,指點過規矩和禮數,這兩年在京裏頭走動,也沒得哪兒失禮的地方!不需要再和教養嬤嬤學規矩。”
錢嬤嬤埋低了頭,二小姐天真爛漫,不像一般大家閨秀溫婉貞靜,可禮數、規矩上,確實挑不出毛病。
大小姐在府裏時,對府裏的姐兒們十分照顧,平常禮儀、規矩上,確實頗多指導,不光二小姐,就是五小姐、六小姐,兩位庶出的姐兒,在儀止禮數上,都是百裏挑一,旁人見了,都要誇上兩句。
她瞅著五姐兒和六姐兒,將來前程差不了。
但這話,錢嬤嬤可不敢說。
這不火上澆油麼?!
“你聽聽這是什麼話?”姚氏氣紅了眼睛,覺得女兒沒將她這個當娘的放在眼裏:“什麼時候她虞幼窈,一個半大的姑娘,還比我這個做娘的會教養人了?”
“什麼時候,在她心裏,我這個做娘的,倒還不如虞幼窈一個喪婦長女?”
“她也不想一想,身為首輔嫡女,她哪兒要指望虞幼窈,沾虞幼窈的光?”
“都是一家子的姐妹,風頭被搶光了,她還在一旁拍手叫好,舔虞幼窈的臉子,我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傻麅子?!”
錢嬤嬤心裏一歎,二夫人的心情,她是明白的。
大小姐原是喪婦長女,便是叫許姑姑,教養出了一身的氣度風範,也得了個好名聲,可身份上到底還是弱了二小姐一頭。
夫人心裏不舒服歸不舒服,也沒必要去折騰什麼,惹了老夫人不快。
可老夫人去世之後,大小姐封了郡主,現在又封了長,在身份上越過了二小姐不說,還越過了二夫人自己。
從前在自己跟前,謙卑討好的人,搖身變成了,以後見麵還要行禮的長郡主,二夫人難免有些心態失衡了。
加之,二夫人又得知了,二爺癡戀長嫂這等醜事,懷疑老夫人故意算計了她的婚事,對老夫人和謝大夫人,更是恨之入骨。
連帶著大小姐也跟著一道受了遷怒。
眼見虞幼窈得了勢,心裏難免憋了一口惡氣,就隻能去折騰二小姐,想讓二小姐在規矩,禮數上,壓大小姐一頭。
姚氏越想越氣:“你聽聽,外頭都是怎麼說的?說虞幼窈,打小就在老夫人跟前,不僅養了一副菩薩心腸,更是難得的賢德女子,不僅把家裏的弟妹,比了下去,連京中其他貴女,也都不如她,什麼時候,一個喪婦長女,竟能在名聲上,蓋過父母精心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