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忍了忍,沒回過頭去。
“我真走啦!”許姑姑作勢要走。
“姑姑,”虞幼窈心裏一急,連忙回過身來,湊到許姑姑身邊,挽著許姑姑的胳膊,將頭歪在她的肩膀上:“姑姑,可不要取笑我,我打小就沒了娘,許多事情,祖母身為長輩,也不能為老不尊,就也沒法教我,閨裏頭的事兒,都是姑姑在教我,姑姑是為了我好,希望我對婚姻大事,能早做打算。”
許姑姑對她承擔了一個母親,對女兒應有的教養,如這男女之愛,夫妻之道,甚至是閨房之事。
這些,是隻有母親才能教給女兒的。
要不怎麼說,喪婦長女,無教戒也?!
沒了娘的孩子,便是涵養再好,教養得再精心,在某些方麵,總會顯露出缺乏來,許姑姑彌補了這一點。
大舅母也教過一些,甚至比許姑姑教得還多,可很多東西,都是潛移默化,從生活中一點一滴地教養而來,這是大舅母沒法替代的。
許姑姑輕撫著她的背:“嗯,婚姻是女兒家人生最大的轉折,女兒家嫁人,要明白了嫁,不能糊塗了嫁,即便那個人是武穆王,你要知道,明白人可以裝糊塗,但糊塗人,卻隻能做糊塗鬼。”
“嗯,我知道了,”虞幼窈連忙點頭:“姑姑,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呀!”
許姑姑一臉揄揶:“也好,一眨眼睛,你就到談婚論嫁的年歲,這夫妻相處之事,也該教一教你,免得你犯糊塗。”
虞幼窈羞得麵上一陣火辣,連忙躲進了許姑姑懷裏,還跟小時候一樣,跟個小豬崽兒,
在她懷裏一拱一拱地,可把許姑姑給笑得。
此時,殷懷璽帶了一支重騎兵,剛與一支狄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戰鬥,在雙方人數,裝備實力相當的情況下,幽軍靠著靈活多變的陣形,以及戰士們戰術上的配合,以極少的傷亡,殲滅了狄軍二千餘人。
幽軍迅速打掃戰場,清點物資,在狄軍援軍到來之前,迅速帶著大批物資,利用草原錯綜複雜的地形,遁入草原深處,不見蹤影。
等紮莫赫親自帶兵趕來,看到的隻有慘烈地戰場,整整兩千餘重甲騎兵,配了最精良的重甲,刀兵,戰馬,花了他無數日夜,無數的心血,訓練而成一支王牌,被殺得片甲不留。
他痛心又失望。
有那麼一瞬間,幾乎有一種大周武穆王不可戰勝的念頭。
前來應援的戰士,看著滿地殘肢斷骸,饒是悍不畏死的北狄軍,也不禁目露恐懼,想著雙方開戰一年多來,狄軍屢屢損兵折將,幾乎是逢戰必敗。
殷懷璽靠在一塊大石上,緩緩地解下了左手臂上的一塊黑巾,鄭重地塞進懷裏。
安遠將軍將一切看在眼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道:“好家夥,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殷懷璽從前在京裏,受虞老夫人庇護,與她也有一份香火情,虞老夫人去世之後,虞幼窈要為祖母守孝三年,他也在手臂上係了一條黑巾,這一係就是三年,殷懷璽取下了黑巾,也標誌著虞幼窈孝期已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