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懷璽心中一陣翻湧,張臂將她抱進了懷裏:“禮部將封後的嘉禮定在元月二十六日,被我駁回,欽天監重新挑了黃道吉日,嘉禮定在元月十六日。”
虞幼窈不由一愣:“元宵節才過,會不會不妥當?”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十六月比十五圓,”殷懷璽笑了:“月圓,人亦圓,我們也該團圓了。”
再久,他也等不及了。
兩人在青蕖院呆了許久。
夏桃過來稟報:“前院備好了家宴,老爺和夫人讓奴婢過來詢問皇上和小姐,可要命人擺膳?”
殷懷璽轉頭瞧了虞幼窈:“餓了嗎?”
虞幼窈頷首:“時辰也不早了,到底是家宴,也不好叫父親久等了。”
這一聲‘父親’帶了一股子漠然,仿佛隻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代號,並非是與她骨肉相連的親人。
殷懷璽早已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知道她對虞宗正,沒有任何父女之情,隻是在禮數上卻不願出了差錯。
他淡聲道:“擺膳吧!”
夏桃連忙退下。
想到方才跟在他身邊,想要陪駕的虞宗正,殷懷璽目光深了深:“虞宗正,你打算怎樣安排?”
“無德之人,不配掌權,隻因德不配位,”虞幼窈淡聲道:“還要怎麼安排?”
殷懷璽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尖:“你說得都對,隻是他到底是你父親,若不厚待幾分,旁人難免會覺得我對輕慢了你,我卻是不願背了這樣的閑言。”
出嫁的女兒,與娘家仍是打斷了骨頭連了筋在。
虞幼窈輕歎一聲:“明兒你欽點一個醫術高明,名聲也大的禦醫到虞府為他診治一番,就對外說他得了胸痹痞滿之症。”
病人嘛,當然要老老實實呆在家裏養病。
殷懷璽笑了:“小狹促鬼。”
胸痹痞滿可大可小,因心脈瘀阻,是以胸痛、胸悶、短氣為主症,伴有心悸、脈結代等症狀,忌勞累憂思,需靜養。
二人攜手去了前院,沿途的下人跪了一地。
不一會兒就到了前廳。
虞宗正帶著東西二府一幹人等,連忙跪地相迎。
京裏誰人不知,新皇於微時,曾借了虞府表親周氏令懷之名,寄住在虞府,潛龍於淵,受虞府照顧尤多,因此與虞府結了一份善緣,也與府裏的大小姐,結下了不解情緣。
故新皇登基之後,厚待虞氏族人,凡從前在朝中任官的虞氏族人,幾乎都得了不錯的前程。
而虞氏族人重農工商,自忠烈公後,一直勤勉務實,也是頗為實幹,對新皇推行新政,起到了不可忽視的推動作用。
皇上白龍魚服,禦駕親臨虞府,在東西二府引起了極大的轟動。
便是皇上一再強調,隻是故地重遊,隨便過來看看,不用勞師興眾,但府裏上上下下,也著實折騰了一個人仰馬翻。
江氏連忙翻找了‘周表少爺’從前還在府裏時,大小姐準備的家宴菜單,命人增增減減做了一道。
不管怎麼說,按照大小姐從前的家宴菜單肯定出不了錯。
裏頭肯定是有‘周表少爺’喜歡吃的菜。
殷懷璽淡聲道:“平身吧,朕白龍魚服,故地重遊,一些虛禮能免則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