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後嘉禮完成,便是君臣有別。
之後,宗長帶著虞幼窈在族裏走了走,首先去了族學。
虞氏子孫,凡滿五歲者,都要入族學,學習族史。
習滿三個月,才可回轉家中。
一是從小培養族人對族裏的歸屬,二也是令後代子孫不忘祖功、祖德、祖業,銘記族史,方知進退。
這麼多年過去了,虞幼窈對族學的記憶已經十分模糊,隻隱約記得斑駁的牆,以及有些老舊的桌椅。
如今再來族學,卻發現族學擴建了一些,也翻新了不少,半新不舊的桌椅整齊排列,族老正在上課,正當垂髫之年的孩童們,拿著書本,搖頭晃腦地背族史。
虞幼窈忍不住會心一笑。
挺好的,人要學史,家族史、曆史,皆以為學,常言道: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這大約是虞氏一族的傳承,能一直得以延續的原因吧。
宗長笑道:“擴修族學的銀錢,還是當年長郡主離京之前出的,這些年來,族人們一直很感激長郡主。”
花的錢都用到了實處,虞幼窈也高興:“族學的擴大與興盛,也代表一個宗族的興盛,這是好事。”
殷懷璽自登基之後,大量啟用虞氏族人,並非因她之故,而是虞氏族務實、實幹,與他頒發的新政謀合。
新朝初立,百廢待興,隻有真正務實、實幹者,才會得到重用,這對虞氏族來說,是光複祖業的機遇。
她這一番話,並非隨口張來。
虞幼窈似有感慨:“不久之後,虞氏宗祠裏會新增一座豐碑。”
宗長心中一陣激動。
虞宗慎發動‘棄京保北’,得罪了不少人當時京裏的權貴,一些權貴便是被抄了家,在新皇登基後,仍然掌握了龐大的資源人脈,在京裏仍然屹立不倒,他們不遺餘力地宣揚著虞宗慎的‘罪行’,對他栽髒、抹黑、潑髒水,導致虞宗慎名聲大損。
對此,虞氏族沒法辯解,更沒法理論。
加之新皇登基後,新皇大量啟用虞氏族人,惹來了不少人的眼紅,虞氏族的名聲,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
若新皇像當初忠烈公一樣,肯為虞宗慎正名,潑到虞宗慎身上的髒水,也將不複存在了。
虞宗慎也將成為第二個忠烈公一般的存在。
虞氏族名聲更甚從前,新皇如此恩重虞氏族,對虞氏族寄予厚望,也在提醒虞氏族不忘初心,不負祖德。
在虞幼窈的要求下,宗長太太又帶虞幼窈去了家庵。
族裏的庵堂,除了供奉佛祖,祈善禱福外,也是為了懲罰族裏一些犯錯,卻又罪不致死的女眷,讓她們在庵堂裏侍奉菩薩,反省自身過錯。
因此,庵堂修得也不大,也就一個簡陋小院,裏頭幾間廂房,隻比虞府的靜心居大些。
虞幼窈眼兒有些發酸。
宗長太太偏頭,見她眼睛微紅,也是感慨不已,二姐兒模樣長得好,性子也不似姚氏爭強,是難得嬌俏活潑,跟著葉女先生學了一些德學,渾身上下打哪兒也挑不出錯來,族裏對她十分看好,也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