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裏知道,他還說他惦記著你哥哥,特地來問我你哥哥去了哪裏。”江雲蘭說:“他平日裏不著家,與寧朗一年也碰不著幾回,何時關係好過?”
寧暖也跟著搖頭。
寧朗這人最是重視朋友,若是將人放在心上,口中就會不停的提他。不管是先前的安王也好,還是後來的祝寒山,即使是從前的狐朋狗友,寧暖都聽他提起來好幾回,這一次去了青州,偶爾寄信過來,不但在信裏頭問候家人,還時常問祝寒山的消息,生怕他們會忘了他的囑托,忘記照料祝寒山。
寧暖記性好,可從小到大,也沒聽說寧朗口中提過多少次寧朔。
別說與寧朔關係好了,每回寧朔回家來,他的日子是最慘的。兩人年紀差的不大,因此常常被拿出來比較,寧朔天資聰穎,人又勤奮,寧朗總是被比較的裏外不是人,非但寧彥亭看著他歎氣,連老夫人也不給他好臉色。
每次寧朔回家時,寧朗都要偷偷來找她抱怨。去年過年時堂哥沒回來,寧朗別提有多開心了。
她堂哥難道還是個熱臉貼冷屁股的人?
寧暖皺起眉頭,一時對寧朔也起了不一樣的看法。
若是在從前,哪怕是遠離了寧家,二房得勢,最大的受益人也仍然是寧朔。以二嬸嬸的性子,定是會天天在寧朔麵前念叨,這偌大寧家未來都是他的。就連老夫人也是這樣想。
盡管平日裏見不著,可寧暖也不覺得,她的這位堂哥是那種不慕名利的人。快到手了的東西忽然沒了,誰能甘心?
“娘。”寧暖忽然問道:“堂哥回來,爹說什麼了沒有?”
“你爹?”江雲蘭愣了一下,倒想起來昨晚的事情。
昨天寧彥亭回來後,她也將寧朔回來的事情與他說了,然後兩人又不禁回想起了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原先的寧家還算是安穩,可就在寧朔考中了榜眼以後,二房趾高氣昂,也是在這個時候,朝中開始動蕩不安,寧家也出了許多事情。兩人一回想起來,便忍不住想的多了,還為著自己的事情各自難過了許久,後來便將這件事情忘了。
可如今想想,當初寧家出事,就連寧彥亭也鋃鐺入獄,可最後得利的可是二房呀!
就她妯娌那個腦袋,能想出那麼多主意?
江雲蘭愣了又愣,忽地反應過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她結結巴巴地道:“等你爹回來,我再和他好好說說……”
當初寧彥亭替二房頂罪時,老夫人口中是如何說的?
他們大房隻有一個不成器的敗家子,整個寧家,也就隻有二房的寧朔有出息,以後能撐起整個寧家,若是二弟出事了,以後寧朔如何在官場裏頭混下去。他們寧家,以後是要靠寧朔撐著,因此老夫人才逼著讓寧彥亭入了大牢。
江雲蘭的心陣陣發冷。
她的這個侄子,可向來表現的和二房那些人不一樣,溫和謙遜,她從前還感歎過,說是二房歹竹出好筍,竟得了寧朔這樣一個好苗子。
可那時候,他站在一旁看著,隻聽著老夫人和寧彥文一唱一和,從未阻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