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一眼起,甄好就覺得他是天神一般的人物,能做出什麼成就,那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她沒由來的有這樣的感覺,並且從未懷疑過,到後來也是更加堅定。

裴慎隻覺得自己的心高高飄了起來,仿若走在雲端,連腦袋都有心暈,他用力咬了一下舌尖,才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可盡管如此,他心中的歡喜也要溢出來一般,仿佛張口就能說出一連串感激欣喜的話。

甄姑娘為什麼會這麼好呢?裴慎忍不住在心中反複地問。

屋子裏的燈亮了半宿,到了深夜才滅掉。

第二日一早,甄父便興衝衝地跑了過來,先敲了敲甄好的房門,笑眯眯地問裏麵:“阿好,裴慎,你們睡醒了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枝兒出現在甄父的麵前。

看見是她,甄父臉上笑意淡了下來:“怎麼是你?”

“姑爺一早就起了。”枝兒如實說:“也一早出了門,說是去花園裏頭看書了。”

看書在哪裏看不好,還非要到花園裏去?

甄父有些不甘心:“那昨夜你守在外頭,兩人有沒有出來過?”

“回老爺的話,姑爺今兒早上才出來,小姐一直在房中,沒有出來過。”

“有沒有吵架?”

“也沒有。”枝兒說:“小姐昨夜和姑爺說了好久的話,屋子裏亮了許久。”

甄父這才滿意。

“阿好醒了?”甄父走進屋子裏,見著了甄好,又笑眯眯地說:“你近日怎麼醒的這麼早?從前可都是我出了門,也沒見你起來,這成婚了的姑娘就是不一樣。”

甄好正在屋中翻著賬本,聞言抬起頭來:“爹。”

甄父故作不知,環顧了四周一圈,嚴肅地問:“裴慎呢?”

“他出去看書了。”

“這什麼書不能在屋子裏看,非要到外頭看?”甄父挑剔道:“阿好你也是,這夫妻倆不在一塊兒,怎麼好培養感情,你說是不是?”

甄好無奈合上賬本:“外頭清靜,我在這兒打算盤,會打擾裴慎。”

甄父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而後又道:“我看你們昨日相處的不錯,也沒聽枝兒說你們吵架,如今還都會為對方著想了,我看你們這日子過得好好的,也沒什麼問題。”

甄好道:“爹!我想和裴慎和離,我是認真的。”

“你要是想和他和離,你們還能在一塊兒,睡得那麼安穩?”甄父不信:“你娘和我吵架的時候,可是連同一間屋子都待不下去,昨天晚上,我特地讓枝兒在外麵守著,沒聽見你們吵架,你們兩人湊一塊兒都好好的,幹什麼要和離?”

甄好一噎。

她爹最明白她的脾氣,換做從前,她肯定是要和裴慎吵架的,可如今她又不是從前的她了。

她和這樣的裴慎過了一輩子,該吵的架都吵完了,哪裏還能吵起來?

真吵起來了,裴慎打不還口罵不還手,說不定她爹還要站在裴慎那邊。

甄好知道要勸她爹同意不容易,可她總不能又將裴慎的毛病說出來,甄好想的是和平和離,不想反讓裴慎恨她。因而她打算迂回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