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好被他說的臉紅,攥著筷子反駁:“我那是習慣了。”
“甄老爺先前來京城住了好長一段時間,可他後來走了,也沒見得你那麼想他。”
裴淳擺了擺手,道:“我知道的,嫂嫂你就是想我哥嘛,你與我哥感情好,想想也是應該的。”
甄好聽著,總覺得不是那個意思。
她耳朵尖,又聽到裴慎小聲嘀咕:“你們感情都那麼好了,還整天鬧著要和離,真是想不明白。”
怎麼還成她無理取鬧了?
甄好抓著筷子,陷入了長久地無語之中。可她想想裴淳的話,又難免覺得心虛。自己與裴慎待在一塊兒的時間太久,也不說上輩子幾十年,就說重生回來之後,也沒有和裴慎分開過,這會兒突然分開,還當真有些不習慣。
甄好也夾起一塊排骨,重重咬了下去。
不隻是這段日子,她還得長久的習慣才行。
源州。
緊趕慢趕數日,裴慎與其他人才終於到了源州。
他在工部做郎中,平日裏做的也是一些估銷工程經費的事,這會兒皇帝派他來源州,也是源州出了一些岔子。這次主事的人並非是他,隻是因著嘉和公主的事,他才被塞了進來,又因著和離的事,他半點不敢耽擱,主動去勸其他人早些出發。
源州多湖多水,一到雨水多的季節時,河麵水位上漲,若是一個不慎,就容易引發水患,因而每年源州都要修繕大壩,可今年底下有人拐著彎千方百計呈上密折,說是源州的河壩險些崩塌,若非是發現及時,差點就釀成了大禍。皇帝不敢輕怠,立刻派人過來查探此事的前因後果。
裴慎一行人前來,源州當地的官員也立刻前來迎接,不敢耽擱。
這回皇上派來主事的欽差是工部尚書周大人,周大人是個剛正不阿的人,為人有些古板,卻最是正直不過,眼底也容不下半點不好,到了源州那日,也不管源州當地的那些官員如何笑臉相逢,見著了麵,就先問了一句:“鄭大人何在?”
源州知府麵色一僵:“鄭大人他……”
周大人眉頭皺起:“鄭大人怎麼了?”
源州當地官員互相看了一眼,才遲疑又忐忑地說:“鄭大人已經亡故了。”
眾人俱是一驚。
“半月之前,鄭大人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屋中,是上吊自盡。”源州知府說:“他還留了遺書,我們也派人調查過,才敢確定他當真是自縊而亡。這……此事,我們也是萬萬沒想到。”
鄭大人便是那個遞奏折的人。
源州距離京城還有不少距離,他想要瞞過人把折子送入京城,也費了不少力氣,輾轉了數人之手,才安然送到皇帝手中,皇帝一接到折子,便立刻派人過來調查,卻沒想到,鄭大人竟然已經去了。
算算日子,鄭大人自盡時的日子,就是那道折子剛送出去沒多久,就算是皇帝想派人保護他也來不及。
周大人眉頭皺得更深,跟在他身邊的眾人也紛紛臉色難看。
這樣關鍵的人物,在這種關鍵時候忽然去世,哪裏會隻是自盡那麼簡單。定是他還知道著什麼事情,折子裏還沒有寫出來,而背後那人也怕他透露給別人,才搶先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