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書問她:“那日夜裏,你可還見過什麼人出現過?”

“沒見著什麼奇怪的人,倒是外頭牽著的狗忽然狂吠不止,哦,對了,大人,您不說我都忘了,那條狗後來誤食了老鼠藥,已經死了,也不知道是否與此事有關。”

周尚書若有所思地把此事記下。

等他與裴慎再見到,互相交換了一些情報,卻還是沒有頭緒。

而其他人也各自去調查過源州的其他官員,也依舊是沒有查出什麼線索來。源州底下盤根錯節,竟是罕見的上下一心,像是提前對過口供一般,竟是讓人半點也找不出不對勁,就連鄭大人,在河壩事情出現之前,鄭大人與同僚的關係也不錯,鄭大人去世,所有人都惋惜的很。

接下來幾日,暴雨也一直未停歇下來。

鮑老大那日估算錯了,後來見到裴慎時,也有一些沒臉。

“我們源州這兒的天氣就是奇怪的很,雨水特別多,大人您再等幾日,再等個幾日,這雨就停了。”

“這雨一直不停,河壩就不會出什麼事?”裴慎指出來:“上回可不就是下了暴雨,才險些崩塌,這幾日水位漲了不少,河壩還撐得住?”

“撐得住,撐得住。”鮑老大咧嘴笑了笑:“這幾日,我是日日去河壩那邊看一眼,就擔心河壩會出什麼事,大人放心,這河壩重新加固過,牢的很。這河壩幾十年沒塌過,要是這會兒出了事,多少源州的百姓要遭殃,我哪裏擔得起這些。”

裴慎頷首,又撐著傘,到河邊走了走。

雨水把河邊泥土打濕,路上泥濘的走,他走的深一腳淺一腳,鮑老大斷了腿,不方便陪著,就讓好幾個工人跟在他身邊。

暴雨下的大,連走路都困難,幾步遠的地方就已經霧蒙蒙一片,連遠處的景象都看不清,小小一把傘根本擋不了多少雨,撐傘在底下站一會兒,便渾身上下都濕透。

“大人,雨越來越大了,您還是快些去躲雨吧。”工人說:“這雨還要下好久,要是您病著了就不好了。”

“鮑老大今日特地給我們備了薑湯,說是要驅寒。這下雨天,的確是冷的很。”

身邊幾個工人幹脆閑聊了起來。

裴慎沒有多注意他們說了些什麼,手中的傘撐不住,他幹脆便將傘丟到一邊,淋著雨蹲了下來,觀察河麵的水位。

暴雨傾盆,水麵波濤翻湧,裴慎前些日子也來見過,比之他前幾日見過的,水位已經高了不少。

看著幾株野草在眼前隨著波濤翻湧而過,也不知道是不是裴慎的錯覺,好像今日的雨水比平日裏還要更渾濁一些。他觀察的向來仔細,這會兒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們過來。”他把工人叫來:“看看這水,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工人連忙停下閑聊,走過來看。

他們是在源州土生土長的人,關於河壩與洪水的事情,也比裴慎了解的更多。下暴雨時的水本就不清澈,原先他們也沒有在意,可如今被裴慎指出來一問,頓時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