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臉色陰沉,這會兒也沒有多說,他揮了揮手,又帶人抓緊去搜救。

聽到是裴慎敏銳發覺不對勁,帶著人上了山,躲過了這次水災,甄好這才長舒一口氣,她渾身一鬆,又哭又笑,一時不知道連自己的情緒也控製不好。

裴慎沒死,沒有出事,她這些日子以來提心吊膽的事情才總算是放下了心。因著裴慎的緣故,源州上下無數人得救,又如何能讓甄好不高興。

等她的心情平複下來,這才感覺渾身疲憊,才總算是在枝兒的勸說之中暫時去休息。

等甄好再醒來時,夜色都已經黑了。

她環顧四周一圈,見不是熟悉的臥房,才想起來這兒是哪,立刻想起來源州水患的事,連忙起身出了門去。

“小姐!”枝兒就守在外頭,見她醒來,頓時驚喜地道:“小姐您醒啦!”

“裴慎呢?”甄好先問了一句:“他怎麼樣了?”

“姑爺受了傷,這會兒還沒醒來呢。”

甄好一驚:“裴慎受傷了?”

枝兒這才發覺說漏了嘴,連忙補充道:“大夫過來看過,說是小傷,隻是姑爺累著了,所以歇的久一些,小姐您不用太擔心。”

可甄好哪裏放心的下,問了裴慎的位置,便連忙去找他。

等見著了裴慎,她才知道,這哪裏是什麼小傷,裴慎整隻手都被包了起來,其中每根手指頭更是被纏得粗肥無比,連他的臉上以及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也滿是劃傷與淤青,他閉著眼睛躺在床上,這會兒還沒醒過來,模樣瞧著就已經淒慘無比。

甄好心中一酸,何時見過他這幅樣子。

她吸了吸鼻子,見過了之後,又連忙走了出去,生怕會打擾到裴慎。

等走出去之後,枝兒也端著熱騰騰的膳食過來,甄好連忙抓著她問:“裴慎是什麼時候找到的?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姑爺救了個人呢。”枝兒說:“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隻聽說姑爺是因為救人,才傷成了這樣,他沒來得及跑上山,但是躲到了樹上,天亮了才被人找到,大夫過來看過,說是姑爺沒什麼大礙。”

“那他手上的傷,會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枝兒說:“大夫說了,要是好好養傷的話,也能恢複的和從前差不多。”

甄好琢磨著這個差不多的意思。

差不多,豈不就是不代表能恢複和從前一樣?也是,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在汙水裏泡過,過了一夜才找到大夫醫治,能半點痕跡也不留下,也是難上加難。

這麼想著,甄好心中便有些愧疚。

她隨便應付了兩口,便憂心忡忡地等著裴慎醒來。

她很難不將此事怪在自己的身上。她見過裴慎上輩子的仕途走得很順暢,最大的危險也是首輔府中進了刺客,可也被裴慎提前料到,並沒有性命安危。哪知這輩子她一重來,裴慎也因著她的緣故,命運也發生了諸多變化,先是先前替皇上擋刀,又是如今在源州遭遇水患,樣樣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要不是她的緣故,裴慎也不會到源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