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角的餘光瞥著,心驚膽顫不已,生怕皇弟就這樣會哭鬧一頓,安慰的話在他的腦子裏過了一圈,可出乎他意料的,福餘隻是紅了眼圈,而後又不停地掉眼淚,連吃點心的動作都有些發狠,可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這下皇帝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連忙讓人去把皇後請過來。

對皇帝沒什麼好臉色,對皇後這個溫柔的嫂嫂,福餘卻是乖得很。皇後柔聲安慰了他一番,拿著帕子擦幹淨了他的臉,才道:“陛下這樣做,也是為你好,如今你年紀還小,就算是真去了懷州,那也幫不上什麼忙,裴大人這麼忙,你要是去了,反而還會拖累他們,不如就在京城裏,等著他們回來就是。皇上可答應你了,等他們一回來,就讓你出宮去看他們。”

福餘趴在她的懷裏,眉眼耷拉著,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他在心中想:做個小王爺也不好。

不但要和爹爹娘娘分開,甚至連出了事,也還是幫不了他們。

皇兄平日裏對他再好,可他還是得看皇兄的臉色過日子!

要是……要是他也能像自己的那些侄子侄女一樣,長大成人了,還能做很多事情,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想與誰在一塊兒就與誰在一塊兒,誰也攔不了他,那樣就最好了。

福餘趴在皇後懷裏,聽著她在耳旁柔聲安撫的話,眼皮漸漸沉重起來,帶著這樣的念頭,又沉沉睡了過去。

邊關戰事吃緊,連城中氣氛都沉重的很。

除了外麵虎視眈眈的敵人,很快懷州城又麵臨了新的難題。

天氣越熱,可雨水越來越少了。

懷州濕熱,平日裏雨水也多的很,看今年的氣候卻奇怪的很,入了夏以來,下雨的次數卻不多,而天上太陽又大,連河麵水位都下降了不少。

懷州城裏有好幾口丼,供城中百姓平日裏的吃喝,可連井水的水位也下降了一些,非但如此,天氣比往年熱,連地裏的莊稼也蔫了。

莊稼是最要緊的東西,大家自然是把水緊著莊稼用,可人也不能不喝水,數日下來,連懷州百姓們都憂心忡忡的。

他們對著樣的天氣最是敏感不過,若是雨水還要變得更少,說不定要鬧大旱。

可外族人就在城外虎視眈眈,大難當前,若是又要出這種事情,就是雪上加霜。

百姓們十分擔憂,自然也有人把此事呈到了裴慎的麵前。

甄好回憶了很久,也不記得這一年,懷州有沒有鬧過大旱,或許情況並不嚴重,上輩子的這時候,懷州可沒有外族入侵,就算是缺了水,也能從別的地方調來。可如今懷州還有戰事,根本沒有人願意往準備按跑,要是這邊的井枯了,說不定要出大事。

甄好也對此事十分上心,平日裏裴慎在家時,也會問他關於此事的進展。

裴慎卻是開始翻起了書。

“懷州這兒地勢本來就不缺水,隻不過是今年雨水少,應當也到不了大旱的程度,我倒是聽說,中部元洲等地,反倒是雨下的特別多。”裴慎說:“水調不過來,隻能從懷州別的地方來找新的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