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為此心酸不已,心裏頭都說不出妒忌的話了,隻剩下了濃濃的無力。

隻怪他把弟弟認回來的太晚,弟弟被裴夫人收養之後,就滿心滿眼都隻有裴夫人這個養母,哪怕是現在不能叫了,可心裏頭還惦記著。

為了讓福餘高興起來,懷州那邊一有什麼消息,他就會告訴福餘,裴慎與裴夫人的消息說了不少,可福餘卻一直沒打消過去懷州的念頭。

好在他人小,手中也沒有什麼勢力,皇帝多派了一些人手看住他,底下人也沒有人敢幫福餘,就連他偶爾出宮時,身邊都跟了人,皇帝也不怕他偷偷跑到懷州去。

可也因著這個緣故,原本好不容易對他親近起來的福餘,又對他沒了好臉色。

一麵是不省心的弟弟,一麵又是懷州那邊出了事的兒子,皇帝不可謂不頭疼。

靖王出事的消息,他沒有告訴皇後,皇後隻以為他是為福餘發愁,也連忙安慰他:“福餘也隻是年紀小,他從小過的是什麼日子,陛下也清楚,是裴夫人讓他從乞丐到能吃飽穿暖,福餘會記住裴夫人,那也是跟雛鳥一般,等他年紀再大一些,就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到那時候,肯定也知道孝順陛下了。”

“朕有那麼多兒子,要他孝順什麼?”皇帝沒好氣地說:“等他孝順朕,朕可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

“陛下說的是哪裏的話,福餘是陛下的弟弟,小孩子長得快,等再過幾個幾年,福餘就能出宮建府,都是已經可以娶王妃的年紀了,陛下龍體強健,到那時,也與如今沒有多少不同。”

皇帝想著這事,又幽幽歎了一口氣:“他上回還來問我,說是能不能早幾日出宮建府,還說要在裴慎家附近找一間宅院,都不用太好,隻要離得夠近,若是能住隔壁,就更好了。”

皇後也不禁啞然。

皇帝歎氣:“朕也知道,此事的確是裴夫人的恩情,可朕也是擔心……”

他後麵的話並沒有說完。

皇後與他做了這麼久的夫妻,如何能不明白他未說完的意思。

她道:“陛下若是不放心裴大人,又怎麼會派裴大人去懷州,懷州也還有靖王在,裴大人與靖王向來不和,若是裴大人當真有二心,當初也不會願意去懷州。這些日子以來,懷州那兒可有了不少好消息,都是裴大人的功勞。裴大人也並非是公私不分的人,在裴大人心中,應當是公義大於私情的。”

皇帝心中也是這樣想的。

可讓他煩惱的,還有靖王被抓的事情,其它事情他可以告訴皇後,靖王的事情卻是不能說的。懷州那邊雖說是順利,卻也不順利,若是一個不慎,說不定,裴慎也要出事。

裴慎的官路走的太順坦了,哪怕是皇帝知道他出身卑微,吃過了苦,也擔心他因為不順而會辜負自己的信任。

他的弟弟前些年顛沛流離,已經受夠了苦,如今一顆真心撲在裴家人多身上,若是被利用了,皇帝也難以容忍。

另一邊,福餘也待在自己的寢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