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人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是想要出事也不行了。”裴慎聲音都變得低了一些:“我不會給夫人這個機會的。”

甄好眉頭微鬆,可看著他的目光之中,仍然還帶著擔憂。

裴慎上前一步,一把將她抱入懷中,抱得緊緊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不安也壓下,嗅著甄好身上的味道,竟是奇異的鎮定了不少。

他在甄好的耳邊輕輕地道:“夫人放心,夫人的運氣向來好,遇著了夫人之後,我的好運也來了。現在我再借借夫人的好運,定會平平安安的回來。”

甄好不禁抓緊了他的衣裳,等到裴慎也鬆開了她,她也才鬆手。

她看著裴慎走下了城樓,看著裴慎的背影,心中也愈發的無力。她深居後宅之中,也不聽朝堂之事,上輩子,或許裴慎也遇到過如這般危險的事情,可裴慎連一句話也沒有與她提過,身上也不知道扛了多少。可重來一回,她卻還是沒有辦法幫到裴慎什麼。

她分明都有了重活一回這麼幸運的事情,可卻還是無能為了,什麼也做不了。若是她能多做些什麼,是不是就能改變自己不想要看見的事情了?

裴慎一路走下城樓,路上還遇到了無數的懷州百姓,非但是甄好攔著,懷州的百姓們也攔著不願意讓他出去。

“裴大人,外麵那外敵肯定是不懷好意,你可千萬別衝動!”

“是啊,裴大人,這保護懷州,也不隻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就讓他打過來,我們一定能把這些人打回去的!”

“裴大人,千萬別去!”

隻是麵對著他們,裴慎的態度十分堅定,他避開眾人,示意守門的將士打開城門,待自己走出去之後,高大厚重的城門也在他的身後緩緩關上,把所有百姓的擔心都隔絕在了他的身後。

裴慎步履輕緩,走到了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新王麵前。

他負手站立,身後是一片黃土,沒有一兵一卒,麵前是千軍萬馬,卻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

新王不禁笑了出來:“你明知前方危險,竟然也敢不帶著人,不帶著武器,這麼大膽的就來見我。”

“我身後並非無人,也並非沒有武器。”裴慎道:“我有手,有腳,有嘴巴,我有我整個人,等到了我需要時,他們就會化成我的利劍。”

“也不過是赤手空拳,難道你一人,就算是急了眼,還能擋住我身後的這些兵馬不成?”

“盡我所能。我的身後,是整個懷州的百姓。”還有他的夫人。

不論是為了哪一個,他也不能讓外敵的鐵騎踏入城門裏。

新王麵色陰晴不定,盯著他看了許久,才忽然道:“我倒是當真小看了你。”

裴慎不動。

既然是來與他商談了,臨行前又被謝琅勸過一回,新王當真還拿出了一點誠意來。他從馬上下來了。

他解下身上的兵甲,丟到了手中的武器,也和裴慎一樣,赤手空拳,什麼也不帶,站到了他的麵前。

裴慎微微側目:“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我讓裴大人看看我的誠意。”新王說:“我來找裴大人,是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