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琅剛提起來的心,這才又落回了原地。

這回他不敢再做什麼多餘的事情,連忙從金將軍的身上拿走了腰牌,他順便從金將軍的帳篷裏拿了一套衣裳,而後把衣裳扯得淩亂了一些,狼狽地從帳篷裏跑了出去。他裝的像,門口的那些將士也沒有懷疑什麼,等跑到一處無人的地方,謝琅才把身上的衣裳換了,羅裙與首飾全都扔到了地上,等再走出去時,他就與軍中的普通將士無誤。

而後他拿著腰牌,到了糧草庫的門口。

守在糧草庫門口的將士果然立刻把他攔下,謝琅拿出腰牌,那些將士看了又看,一時目光有些懷疑。

“你是誰?我們怎麼從來都沒見過你?”

謝琅目露輕蔑,態度趾高氣昂的:“你們平日裏守在這兒,難道還能把整個軍營裏的人都看過去不成?我可是金將軍身邊的人,見了腰牌,你們還不放我進去,若是耽誤了金將軍的事情,小心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守門將士看了又看,到底是不敢耽誤金將軍的事情,連忙讓開,把他放了進去。

另一邊。

甄好已經換好了衣裳,她臉上沒有塗脂粉,也沒有戴首飾,把軍妓的衣裳換上之後,卻低頭有些發愁。

“我與她的身形不同,會不會被發現什麼不對?不如我在鞋子裏墊上幾層。”

裴慎伸手,幫她調整了一番發髻,而後道:“夫人放心,旁人可不會在意這些的。”

甄好還有些不放心,外族人的模樣與她的模樣一眼就能看出分別來,她從地上摸了一把灰,往臉上抹,抹的讓人一眼瞧不出來了,這才罷休。

而後,他們隻等著靖王的消息了。

也幸好,自從與裴慎一塊兒掉下了地下河之後,甄好怕再遇到這種事情,特地往身上備了一根火折子,這會兒就派上了用場。如今這根火折子就在謝琅的身上,今日就要派上大用場。

他們能不能從這兒逃出去,也隻看今天晚上了。

甄好焦急地等待著,不禁也愈發忐忑。

她緊抓著裴慎的手,忐忑與不安都傳到了裴慎那邊。

裴慎反過來安慰她:“夫人別擔心,靖王行事向來穩妥,他出去了這麼久,也沒有被人發現,或許已經到糧草庫了也說不定。”

“他這都出去一天了……”

甄好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麵就忽然傳出了動靜。

“不好了!走水了!”

一時間,整個軍營裏的動靜一下子大了起來。

外麵一下子亂了,無數人朝著那邊跑了過去,就連新王與其他將軍也從帳篷裏跑了出來。甄好與裴慎的眼睛齊齊一亮,立刻起身站了起來。

他們往外麵走,守門的士兵看了他們一眼,甄好低著頭,又是夜裏,旁人也看不清她的臉,那士兵的視線隻在裴慎的臉上多看了一會兒,卻也沒有阻攔。這些日子裏,他們早就已經摸出了規律來。這些士兵是被新王派過來看守靖王的,因而也隻在乎靖王的行動,若是裴慎出來,卻是不管的,隻有謝琅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盯著,這會兒,見謝琅沒有出來,他們也就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