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慎心裏想:誰稀罕那臭小子的親近?

可抬頭瞅瞅,甄好收拾好東西,當真是要出門了,半點他的意思也瞧不出來。他便挪了挪腳,把出口擋得嚴嚴實實。

“你這又是做什麼?”

“夫人心裏有鋪子,有裴淳,卻是沒有我的。”裴慎酸溜溜地說:“鋪子裏諸多雜事,也還有其他夥計在,裴淳獨自回來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夫人還惦記著,就隻有我,我站在夫人麵前這麼久了,夫人可是半句關於我的話也沒有提起。”

甄好恍然大悟,家裏這小心眼的醋壇子不知怎麼的,又開始盛滿了醋。

她把東西放下,認認真真地問了:“那我倒問問你,你有什麼不滿的?”

“這哪算是什麼不滿,我也不過是受了夫人冷落,提醒夫人盡盡為人妻子的職責。”

甄好險些笑出聲來。

“我又哪裏做的不好?”

“夫人是我的夫人,眼裏就應當有我,我在家中等了夫人一天,連午膳都沒等到夫人回來,一個人吃了,可夫人回了家,卻半句關心的話也不提,口中隻說鋪子,隻說裴淳,我想了夫人一天,可夫人卻連一刻都沒想過我,這難道不是未盡到職責?”裴慎可說得理直氣壯的。

他心裏頭還有些不甘心呢。

前些日子他中了毒,那才是好哇,夫人把所有事情都放下了,寸步不離地跟著他,他睜眼時是夫人,閉眼時也是夫人,想要催著夫人去休息,夫人都不答應,可粘人的很。現在他好了,夫人便立刻翻臉不認人,什麼事情都惦記著,唯獨不惦記著他。

這算是個什麼道理?

“我們雖是夫妻,那也不必整日都待在一塊兒,平日裏頭住一間屋子裏還不夠,還非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在一起不成?”甄好瞪圓了眼睛:“那我的鋪子可就沒人管事,衙門裏的公務,你也不處理了?”

聽聽,他夫人現在還理直氣壯。

先前巴巴跟在他身邊不走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翻臉可實在是快!

裴慎提醒:“我的公務已經處理完了。”

甄好一時沒反應過來。

裴慎隻好再提醒:“夫人鋪子裏也隻剩下一些雜事,不必夫人親自去看,現在我們二人都無事,合該去好好過夫妻日子了。”

他說的這般明顯,甄好想不明白都不行了。

她看了枝兒一眼,枝兒頓時了然,忙不迭帶著東西走了出去。

“你既然是這樣想,與我直說就是了,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甄好無奈:“你若是一早就跟我說,也不必在家中等我一天,那陳夫人的約,我也可以推了,改日再去也是一樣。”

“我不提起,夫人竟是想不起來的。”裴慎輕哼了一聲。

甄好哪裏不知道家中這人心眼小成什麼樣子,連忙軟聲哄了幾句,把裴慎哄得心花怒放了,才問:“可今日也不早了,你還想帶我去什麼地方?”

裴慎一時沒了話。

懷州城附近的確是有不少地方可去,但這會兒出門也來不及了,說不定還沒出懷州的地界,這天都黑了。不管是甄好還是他,明日都有其他事情要忙,可不能輕易離開許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