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是最為特殊的一個地方,冬冷夏熱,一踏入這裏,君念之便是能夠感受到撲麵而來的一股煞氣。身上披掛著一件厚重的大氅,卻也是擋不住這森然的寒氣。
有專門的人在前麵帶路,很快便是到了褚秀雲被關押著的地方。
昔日高高在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褚秀雲,此刻則是洞穿了琵琶骨,關押在水牢之中。
那水並不深,也不過是剛剛研墨了褚秀雲的半身罷了。隻是現如今的這個天氣,一直泡在這樣的水牢之中,隻怕用不了多久,褚秀雲也是走不了路了。
宮人自是知道,君念之與褚秀雲之間的一些事情。
巴結的笑著:“成妃娘娘,這冒牌貨嘴巴可真是夠硬的。不論奴才們如何嚴刑拷打,她說來說去,都說自己就是褚秀雲。奴才見過那麼多嘴硬,向她這麼嘴硬的,奴才都還是第一次見呢。看樣子,這細作應當是受過特殊的訓練,誓死不說啊。”
君念之頷首:“這位公公,能將這細作先弄出來嗎?本宮有些事情要問一問她。”
宮人連連點頭:“自是能行的,慧妃娘娘都這麼說了,能有什麼不行的?”
語畢,便是招呼來幾個人,一同將褚皇後從水裏撈了起來。
鐵鏈拉扯著被洞穿的血肉,褚秀雲發出慘烈的喊叫聲,在整個刑房中聽起來分外的駭人。
絲雨向著那領頭之人,遞上了一個荷包:“這天氣寒冷,公公拿著去買些酒喝,暖暖身吧。”
公公都是人精,收下荷包之後,連連道著謝,便是走出了牢房。
褚秀雲癱在地上,站不起來,隻是用一雙眼死死的盯著君念之。
君念之走近了些才發現,褚秀雲站不起來並不是因為水牢傷了她的身體,或者是長期嚴刑拷打壞了身子。
褚秀雲的膝蓋處,殷紅一片。若是瞧得無錯,應當是被剜去了膝蓋骨,她這輩子都將站不起來了。
褚秀雲的模樣很可憐,但君念之並不憐惜她。
成王敗寇,如果那日的輸家是自己的話,那麼被剜去膝蓋骨,關在水牢之中的人,隻怕就是自己了。
“皇後娘娘,啊……不對,應該叫你褚秀雲才是。你在這慎刑司中,待得可還好吧。”
褚秀玉仰著頭看著君念之,忽的笑了:“真是造化弄人啊,明明不日之前,我還是皇後,你還是階下囚。但如今這身份便就是發生了變化,你成了皇上的慧妃,而我卻成了階下囚。”
“君念之,你真是好手段。我真是萬萬想不通,你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君念之笑了笑,側首:“你在說什麼呢?本宮怎麼聽不明白呢?”
“我現在這個下場,你還有什麼顧忌嗎?”褚秀雲眼底是一片絕望的光:“你很清楚,我就皇後。但你是怎麼做到的,竟然讓我的血如何都與父親不相容?而且,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那老道應當也是你的人吧?難道那天罰種種,也都與有關嗎?”
君念之蹲下了身,瞧著褚秀雲可憐的模樣:“你的問題可真多啊,我可以一個個的都回答給你。但相同的,我回答完你的問題之後,我也希望你能夠回答我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