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蘭的神情,逐漸從怨憤厭惡轉為麵無表情。
她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影子,眼中有陰霾和狠意一閃而逝。
她再抬起頭的時候,目光已經變得無比冰涼。
莊婧溪已經不能留了。
趙惠蘭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女兒。
當初算命先生說,莊婧溪的命格不好,恐會為禍家族。
那個時候,她就想掐死莊婧溪。
卻被她的婆母攔下了。
後來那算命先生又算出,她的瑤瑤有金鳳之命,將來或許能母儀天下,隻是恐會折在府中屬兔的人手裏,千萬要小心對待。
整個莊府,就隻有莊婧溪一人是屬兔的。
如今莊婧溪性情大變,趙惠蘭越發覺得那位算命先生說得有道理。
如果這個女兒真的被什麼孤魂野鬼附身了,那她的瑤瑤豈不是有危險?
她必須得派人在莊婧溪去往酈陽的途中做點什麼。
當然,她不會真的弄死莊婧溪,至多隻是讓她受個重傷罷了。
她隻是想試探一下,看看這個女兒是不是真的被鬼上身了。
倘若對方安然無恙,那便證明她的猜測沒有錯。
趙惠蘭倒是希望莊婧溪能受個重傷,畢竟這樣也算證實了她是清白的。
她當然知道,莊婧溪若是受了重傷,必然會很痛苦。
可是為了瑤瑤以後的幸福,以及整個莊府的榮耀,莊婧溪犧牲一點又有關係呢?
就當是莊婧溪這個做姐姐的為瑤瑤積福了。
莊婧溪拿著行李走到莊府門口,看到馬車旁站著的四個侍衛,不由得眸光微動。
冬青氣紅了眼,伸手去拉莊婧溪的袖子,“姑娘,他們未免欺人太甚,此番前往酈陽路途遙遠,夫人竟然隻安排了四個侍衛!這不是存心不給咱們留活路嗎?”
冬青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平日裏六姑娘出門逛個街,帶的侍衛都不止四個,怎的到了自家姑娘這,就如此不上心?
這至少要趕上一個月的路,萬一路上不太平,真碰上了什麼歹人,這幾個人能頂什麼用!
莊婧溪倒是極為平靜,她隻略略掃了這四個侍衛一眼,便拉著冬青上了馬車。
她早就料到了趙氏會這麼做,所以自個兒準備的銀針毒藥隻多不少,那淬了毒的匕首也是有的。
冬青麵露不解,眼神有些茫然,“姑娘,您不委屈嗎?”
莊婧溪搖了搖頭,麵上無悲無喜,“沒這個必要,他們不值得。”
她隨手將馬車內的布簾略略掀開,原本隻是隨意一瞥,卻瞧見一個穿著青碧色衣裳的丫鬟,將一個東西塞到了其中一個侍衛的手裏。
那侍衛看完後,臉色大變,震驚地看著對方。
青衣丫鬟卻是麵無表情,小聲地說了一句什麼。
看口型,應當是,‘這是夫人的吩咐,你照做就是。’
莊婧溪眉頭一擰,臉色微沉。
她鬆開手,看了一眼垂在肩上的青絲,眼神微冷。
她認得方才的那個丫鬟,那是趙氏身邊的人。
因為她的到來,一些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恐怕要提前了。
書中曾經描寫,原主十五歲那年,本想上山拜佛,為整個莊家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