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慘了!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莊婧溪懂事得讓人心疼。
羅氏有些頭疼。
她一隻手死死地拽著趙芊芊,另一隻手無力又疲憊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柔弱可憐善良懂事的莊婧溪,在這個時候捂著心口咳嗽了好幾聲,然後十分善解人意地開口:“事已至此,婧溪無話可說,此事原是我不對。二舅母要打要罰,我都認了。”
“隻求二舅母千萬要放過冬青,事發的時候她不在場,她什麼都不知道。”
羅氏聽聞這話,險些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
莊婧溪是說要打要罰都沒關係。
可她敢罰莊婧溪嗎?
她不敢啊!
別說莊婧溪是受害者了,就算對方真的欺負了她女兒,她也不敢啊。
莊婧溪咳成這樣,她都怕對方直接受不住她的處罰直接一命嗚呼。
到時候,她豈不是要落得個逼死親侄女的罵名?
至於她的芊芊,會被罵成什麼樣她想都不敢想。
羅氏看了一眼相依為命的莊婧溪主仆,隻覺得頭痛無比。
秋風卷起地上的枯枝敗葉,草木飄零,羅氏站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一眼能將外頭的光景盡收眼底。
幾棵枯黃的雜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最終無力反抗被狂風吞噬的命運,在空中飄搖。
羅氏覺得,此刻的莊婧溪,就像極了那寒風中的枯草。
不同的是,枯草還能讓她感受到幾分淒涼無奈,莊婧溪則是險些將她氣暈過去!
羅氏覺得心口堵得慌。
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將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好半晌才勉強擠出一個尚算溫和的笑,“好孩子,你瞎說什麼呢?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舅母怎麼可能會罰你?”
“你快些起來,別抱著頭縮在牆角,這要是被外頭的人瞧見了,是要笑話咱們的。”
羅氏的語氣,勉強還算是溫和。
莊婧溪偏偏聽出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她小心翼翼地對上羅氏的目光,不安地咬了咬唇,怯生生地問:“真的?”
麵對這樣的莊婧溪,羅氏能怎麼辦?
她隻能用力擠出一個微笑,然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溫和慈愛,“當然是真的,我們阿婧受委屈了,疼不疼啊?”
莊婧溪戰戰兢兢地搖了搖頭。
她站起來的時候,瘦削單薄的身子還在發抖,真是好柔柔怯怯軟弱可欺啊!
她微微偏了一下頭,這下好了,她臉上的巴掌印,羅氏就算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羅氏隻能拽著趙芊芊,將其拽到莊婧溪麵前。
又擺出一副嚴母的姿態,十分痛心疾首地說:“芊芊,你這次闖了大禍,娘也不想包庇你,你這性子,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
她又將目光落在莊婧溪身上,看似鐵麵無私地道:“阿婧,芊芊是如何待你的,你此刻便如何待她,千萬不要因為她年紀小,就心軟繞過她。”
莊婧溪還維持著恐懼不安的姿態。
她低下頭,直接翻了個白眼,對羅氏的話表示嗬嗬。
當她是傻子,聽不懂這話裏的警告呢。
她要是真信了羅氏的話,對趙芊芊又打又罵,那她就真的無可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