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妙菱一如既往地怯生生地看著羅氏,聲如蚊蚋,又剛好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清她的話。

她轉過頭,指了指那條蛇的屍體,“二舅母你看,四姐姐的匕首,現在還插在那條蛇的腦袋上呢。”

羅氏隻看了一眼,就背脊發寒臉色一白,手心更是滲出了冷汗。

這麼肥碩的毒蛇,她看一眼就覺得心裏發怵。

羅氏目光詭異而複雜地盯著莊婧溪。

她實在是很難想象,這樣可怕的一條毒蛇,竟然是死在了她這個看著病弱可欺的侄女手裏。

羅氏很難將麵前的這個人,和往日那個紅著眼睛,瑟瑟發抖一聲一聲喊著求饒的莊婧溪聯係到一起。

她覺得,要麼是她幻聽了,要麼是莊妙菱在這信口胡說。

可是,沒有一人說莊妙菱在胡說八道。

就連莊婧溪本人,也隻是扭過頭麵無表情地看了莊妙菱一眼,沒說什麼反駁的話。

顧寧霜陸仲齊,也同羅氏一樣,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原先他們隻是聽的下人稟報說這邊有蛇。

卻並不知道蛇到底死了沒有,也不知道有無人受傷,便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看到蛇的屍體,陸仲齊和顧寧霜也沒有多想。

隻以為是陸飛白出手,將這條毒蛇給弄死了。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弄死這條蛇的人,竟然不是陸飛白。

而是那個看著與自家女兒差不多大,身子還有些纖瘦的小姑娘。

莊妙菱將眾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她低下頭,又重複了一句:“那條蛇確實是四姐姐殺的。”

“隻是……”莊妙菱疑惑地盯著莊婧溪,似是很不解地問道,“四姐姐,你來陸家赴宴,為何會隨身帶著匕首呢?”

莊妙菱看著莊婧溪,麵上一片天真。

仿佛她真的隻是問了一個無傷大雅,恰好又自己真的不知道的問題。

莊婧溪眉毛微揚,她沒說話,隻是似笑非笑地瞧著莊妙菱。

她的這個庶妹,也真不愧是女主的死忠粉。

莊婧溪當初的時候就很是不能理解。

按理說,莊妙菱被趙惠蘭送到酈陽吃苦,緣故是在莊玉瑤身上。

莊妙菱不記恨莊玉瑤和趙惠蘭,可以說是她豁達通透,但是反過來針對沒招她沒惹她的原主,莊婧溪就不明白了。

譬如今日,她就察覺到了莊妙菱看她的眼神不對勁。

莊妙菱同她說話時,擺出一副怯生生的麵孔,卻是話中有話。

她這一句你來陸家赴宴,為何會隨身帶著匕首,真的隻是童言無忌隨口一問嗎?

這個隻比她小了兩個月的庶妹,瞧著怯生生軟弱可欺,沒想到心思還挺深。

莊妙菱瞧見莊婧溪不說話,還以為對方是做賊心虛。

她唇角不自覺地彎了一下,又狀若無意地開口:“想來四姐姐是因為害怕,才會隨身帶著匕首的吧。”

“不過,姐姐下回可別這麼杞人憂天,畢竟匕首這東西,你把它藏在身上,倒是容易引人誤會。”

莊妙菱仿佛十分好心地給莊婧溪提了個建議。

她似是一點也不明白,這話意味著什麼。

顧寧霜臉色一沉,她扭過頭去看陸仲齊,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均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