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停頓了一下,又笑著扔出了一句擲地有聲的話,“我便義無反顧地投身於軍中,我寧願死在戰場上,死在敵人的刀劍下,我也絕不讓自己淪為棋子!”
“若是死之前,能殺幾個敵軍陪葬,也不枉費我來人世間走一遭。”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背脊挺得直直。
秋風吹過來,吹得她單薄的衣裳都在發顫。
可她的眼神,卻堅毅明亮鋒芒畢露,猶如戰場上削鐵如泥的寶劍。
陸家一家子人,無不是用那種震驚的目光看著她。
許多年後,陸家人都還記得,那個秋風漸冷的下午,瞧著纖瘦脆弱的小姑娘,背脊挺得直直的,眼神清明又果決。
她說,她寧願死,也不當棋子。
顧寧霜笑了,笑容爽朗飛揚,仿佛又回到了戰場上。
她笑著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膀,“小姑娘家家的說什麼死不死的?怪不吉利的。”
“你要去校場,想要習武,直接去就是了,從今日起,我便收你為義女。”
“我顧寧霜帶著自己的幹女兒去校場訓練,我看有誰敢說三道四!”
顧寧霜笑著捏了捏莊婧溪的臉頰,“你這個丫頭啊,口氣真的不是一般的大。我好久沒有聽見有女子說出這樣的話了,不過習武可不是你嘴上說的那般簡單。”
“你既這麼說,我便不會再給你回頭的機會了,阿婧,你仔細考慮清楚,你確定,要日日跟著我們去校場上訓練嗎?”
莊婧溪唇角含笑。
她抬頭,對上顧寧霜的眼睛,在對方溫和的視線中,她緩慢而堅定地點頭,“我確定。”
她要恢複到前世的身手,這樣方能保護好自己。
她現在這樣,對付普通人和普通侍衛,的確是沒什麼問題。
可若碰上了身手厲害的,那就隻有等死的命。
不想淪為棋子,就得讓自己成為執棋的人。
她是可以一個人在院子裏訓練,可這樣一來,進度實在是有些太慢。
比不得在校場訓練來得方便。
何況,她在校場訓練,回京之後,她的變化落在眾人眼裏,才不會顯得突兀詭異。
她也可以為自己之後的好身手,找一個正當光明的理由。
顧寧霜笑容爽朗飛揚,她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膀,“不愧是娘的好女兒,有骨氣。”
顧寧霜這就很自然地叫上了好女兒。
這把陸飛白和陸綰綰都整得沉默了一瞬。
顧寧霜回頭後,不悅地瞪了二人一眼,“你們兩個愣著幹什麼,飛白,還不過來見過你妹妹。綰綰,以後,阿婧便是你姐姐了。”
她又看了一眼旁邊正在默默消化自己被迫當人義父的陸仲齊,美目一橫,道:“還有你,你這個做義父的愣著幹嘛?不給阿婧準備點見麵禮?”
陸仲齊神情複雜。
他還是不太明白,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個地步的。
他怎麼突然之間,就多了個這麼大的義女呢?
陸仲齊沉默地看了一眼,同樣也在這一刻沉默的莊婧溪,神情有點難以形容。
算了,這孩子之前受苦了,認她當義女也無可厚非。
何況這孩子還挺和他們夫妻二人的眼緣的,跟綰綰和飛白的關係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