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莊明禮身後處在盛怒邊緣的趙惠蘭。
這一下,他幾乎是卯足了勁陰陽怪氣,“再說了,這天底下誰不知道莊四姑娘的生母是趙家的人。”
“趙家可是有名的奸商,商人薄情又重利,莊府主母那樣的人,能教出莊四姑娘這樣舍己奉公品性高潔的女兒?”
“可別在這惹人笑話了,當誰不知道趙家人是個什麼德性呢!靠著發國難財起家的惡心玩意!”
這句話惡心玩意,徹底惹惱了趙惠蘭。
她平日裏端著官家夫人的派頭,生怕別人看不出來她有多氣質雍容。
可誰都知道,她最忌諱別人諷刺她是商賈之女登不得大雅之堂。
那幾個和她不對付的官家夫人這般說也就罷了。
一個低賤的賤民,也敢這樣子明目張膽的譏諷她!
趙惠蘭氣極,恨不得衝上去就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一巴掌!
莊玉瑤也要氣死了。
這個人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瞎了眼誇四姐姐就罷了,罵莊府的人做什麼!
莊玉瑤真想好好和他理論。
可惜這母女二人還未上前,就被臉色不好看的莊雲衍和莊謹之分別拉住了。
莊雲衍眉頭緊皺,低聲道:“瑤瑤,你跟這種人計較什麼?”
莊謹之同樣也是臉色陰沉,出聲提醒,“母親,注意場合,別被人看了笑話。”
趙惠蘭抿了抿唇,到底是忍下了這份羞辱,沒有再說話。
阿謹說得對,確實不能失了身份同這等賤名置氣。
否則的話,那群往日裏同她不對付的人,就要看她笑話了。
但趙惠蘭心中還是恨。
恨莊婧溪為什麼那麼不知廉恥,將顧寧霜身上的不守規矩離經叛道學了個十成十!
早知道當初,就不該將莊婧溪送去酈陽!
她若直接賜那個死丫頭一條白綾,也不至於到了今日還要受這等閑氣。
那中年漢子瞧見他們這個無恥的模樣就想笑。
他實在是不明白,莊四姑娘那般好的人,怎麼偏生就命不好,沒能投個好胎。
他冷冷的瞧著麵前的莊府眾人,又道:“更何況,莊四姑娘品行高潔全靠夫人教導有方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
“這話,是莊四姑娘親口說的。”
莊明禮幾乎要端不住那副斯文的麵皮,“你胡說八道什麼!她怎麼敢說出這樣喪盡天良的話!”
青衣大漢嘖嘖稱奇,真是沒想到啊,這莊家人竟然這般無恥,簡直是刷新了他的認知。
“莊四姑娘說,她自幼聽陸將軍和陸夫人教誨,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為人臣子,理應為君王分憂。”
“她一個弱女子,無法於江山社稷上為寧國做些什麼,更不能像陸將軍那樣馳騁疆場。”
“就隻能為邊疆戰士送些冬衣藥材,為吃不上飯的窮苦百姓送一些米麵吃食。”
“從前無人教她這些,隻以為女子隻要撿些刺繡針線的活來做,是陸將軍和陸夫人帶她開闊了眼界。”
那大漢說完這麼一長串的話,忽然用譏諷的目光瞧著莊明禮。
他問:“莊大公子,我是個粗人,不懂你們讀書人之間的那些彎彎繞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