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逸出奇的沒有反駁,隻是愣愣地看著他們。

他看母親和幾位兄長的眼神,逐漸變得有些陌生。

他們從頭到尾,都沒有聽他分辨一句。

也不問前因後果,上來就是對他拳打腳踢。

莊子逸看了他們好半晌,片刻後,他竟然笑了。

從前這樣的情景也不是沒有上演過,那個時候,他好像也是這麼指責素素和莊婧溪的。

那個時候,素素和莊婧溪是不是也是同他一樣委屈呢?

莊子逸看著淚流滿麵的莊玉瑤,突然很想問一句,她從前委屈地縮在母親懷裏掉眼淚時,是真的被欺負了嗎?

還是說其實也是同今日一樣?

可他動了動唇,最終也沒有將這話說出口。

趙惠蘭也沒有給他將這話問出口的機會。

她疾步上前就拽住了莊子逸的手腕,一雙眼睛凶狠地瞪著他,厲聲道:“向你妹妹道歉!”

莊子逸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像一尊永遠不會說話的木雕。

莊明禮神情嚴厲,滿是不讚同地看著莊子逸,“誰教你欺負妹妹的?瑤瑤那麼單純,她膽子那麼小,你怎麼敢罵她?怎麼敢欺負她?”

他這個時候又知道原來對妹妹說話要溫和委婉了。

莊子逸一下子就笑出了聲。

他猛地甩開趙惠蘭的手,下巴高高抬起,像一隻倨傲的刺蝟,看莊明禮的目光也是布滿嘲諷,“你也配和我說不能欺負妹妹?”

“你自己拿鏡子照照你那張鼻青眼腫的臉,再和我說不要欺負妹妹!你辱罵莊婧溪的時候,怎麼就不說不能欺負妹妹了?”

“我呸!莊明禮,你也配教訓我?莊婧溪下手這麼輕是沒吃飯嗎!她怎麼沒把你打死呢!”

莊子逸一向是個不會忍受委屈的性子。

他這牛脾氣一上來,罵起人就是不管不顧的。

莊明禮被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指著他鼻子的那隻手都有點哆嗦,“你混賬!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莊子逸雙手抱胸,左腳踩上一塊石頭,下巴高抬,姿態吊兒郎當到飛起,活脫脫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紈絝子弟做派。

他斜著眼睛看莊明禮,“不都是妹妹嗎哪不一樣?我說兩句莊玉瑤都不行,你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辱罵莊婧溪。”

“莊明禮,嚴以律人寬以待己這一套屬實是給你玩明白啊!”

這話說得未免太不客氣。

莊明禮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莊子逸你你你了半天,卻沒你出個個所以然來。

趙惠蘭雙目圓瞪,“你放肆!莊婧溪哪裏配和瑤瑤比!”

她抬手就要再往莊子逸的臉上扇一巴掌,可惜莊子逸一翻身就跳到了另一塊石頭上。

他將礙事的青絲掀到後麵,幾乎是用鼻孔看著趙惠蘭,陰陽怪氣地道:“對對對,她不配,我也不配!”

“雖然我們都是你生的,但是莊玉瑤是小姐主子,我和莊婧溪就是奴才丫頭。”

“你們高興了願意賞我們個好臉色,不高興就得任打任罵,我知道了!”

他說著就朝趙惠蘭和莊玉瑤深深地鞠了一躬,“莊夫人,莊六姑娘,小的罪該萬死多有冒犯?您看小的是該跪下磕頭還是該以死謝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