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蘭竟然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

倒是莊素素,歎著氣為莊老夫人倒了杯茶,輕輕地替她順氣。

莊素素搖搖頭,蹙眉歎道:“祖母,你身子才好些,可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也別為此動氣,若是傷了身子,就是孫女的罪過了。”

趙惠蘭猝然皺眉,鋒利的目光往莊素素身上射去。

她這個長女簡直好得很!

別看莊素素麵上一臉愧疚,將責任攬到了她自個兒身上。

可她一開口,就是莊老夫人會因此氣壞身子。

這還真是軟綿綿的,在不動聲色間就給她這個做娘的扣了個罪名!

莊素素這是在警告她!

做女兒的,竟然警告起娘親來了!

她這分明是忤逆不孝!

莊老夫人咳嗽了兩聲,疲憊地揮了揮手,淡聲道:“既然我說的這些你都辦不到,阿婧回府一事,也沒什麼好談的了。”

“從前你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可如今,你也別想將那些醃臢手段用到阿婧身上來。”

這話說得十分不客氣。

幾乎是明晃晃地打了趙惠蘭的臉。

趙惠蘭心頭恨得要死,卻隻能強撐著笑意說道:“母親說什麼呢,阿婧是我的女兒,我怎會害她?”

“母親身子骨硬朗著呢,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我按照您吩咐的去做就是了。”

趙惠蘭垂下眼,眸中一片陰鷙。

若不是為了能幫周王沈從安拿到兵權,她才不會這麼卑躬屈膝。

更不會為莊婧溪那個賤蹄子費這麼多心!

罷了,就先便宜一下那個掃把星!

等到老不死的一閉眼,到時候,那些東西究竟如何安排,還不是她說了算!

趙惠蘭自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

殊不知,她的小心思,早就被莊老夫人看穿了。

莊老夫人擺了擺手,“我乏了,你也回去吧。我聽說你和崇山又吵了一架,夫妻之間哪有隔夜仇,有什麼話,你們兩個好好說。”

“別總是吵來吵去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讓孩子們看見像什麼樣子?”

趙惠蘭隻能垂著頭,輕輕地說一句知道了。

可她的指甲,卻被她掐得微微泛白。

趙惠蘭離開後,莊老夫人歎了口氣。

她有些疲憊地去看安靜地站在一旁的莊素素,歎道:“你娘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莊素素表情不變,隻是道:“祖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阿婧和我,都得依靠祖母呢。”

她這麼說,卻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幾分嬌憨的神態。

若是趙惠蘭和莊府的幾位公子見了,指定會以為自己的眼睛有問題。

向來說話做事都喜歡端著的莊素素,竟然會撒嬌!

莊老夫人無奈地笑了笑,“你呀你呀,我還真是拿你沒辦法。”

莊素素見莊老夫人高興了,也笑著道:“祖母,咱們什麼時候去見阿婧?”

“我好久沒見著她了。”

四年了呀,她有四年沒見過自己的妹妹了!

莊老夫人沉默了一會兒,有些惆悵,“我沒臉見阿婧。”

她低頭看著手裏的佛珠,“從前我就沒照顧好她,讓她受了那麼多委屈。我明知道她被送去酈陽,就是去吃苦的,卻沒辦法將她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