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低歎一聲,覺得莊子逸果然跟莊明禮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然而一碼歸一碼。
她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殘忍絕情。
她道:“沒這個必要,我現在很好。”
她微笑著看莊子逸,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哥哥。
反倒是現在看什麼陌生人。
她不吝嗇於給陌生人一個善意的笑。
所以她也沒有對著莊子逸說什麼難聽的話。
微風將她的長發輕輕的吹起。
她看莊子逸的目光,很平靜。
莊婧溪將頭上的一根玉簪拔了下來,在莊子逸的麵前晃了晃。
她道:“你看,我其實並不缺什麼發簪。我頭上的這一支發簪,也遠比莊玉瑤頭上的那支要好。”
她這麼說,卻是轉過頭看了一眼劍眉星目的白袍少年郎陸飛白。
她彎了彎唇,道:“這是三個月前,我大哥給我買的。”
莊婧溪又將另外一支瞧著價值不菲精致漂亮的百合簪也拔了下來。
她笑著看了看陸綰綰,又微笑著將目光落在了莊子逸頭上,“這支也不比莊玉瑤頭上那支差,這是綰綰送我的。”
她朝著莊子逸搖了搖頭,道:“我現在什麼都不缺,你拿回去吧。”
她這麼說,又默默將兩根簪子簪在了發間。
莊子逸直直地看著她頭上那兩根簪子,有些愣神。
他知道,阿婧不是嫌棄他的簪子不好。
她是在告訴他,她現在什麼也不缺,她不需要莊府也可以過得很好,他什麼也不用做。
因為對她來說不需要,也沒那個必要。
莊子逸低下頭,沒再說什麼,隻是沉默地將簪子收了回去。
陸飛白和陸綰綰將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看在眼裏。
二人對視了一眼,均是沒有說話。
有什麼用呢?
在她最需要哥哥們的疼愛時,這些人一個也沒有出現。
莊子逸現在再如何彌補,也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顧寧霜過來的時候,瞧見的就是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
她全當沒看見,眉眼依舊疏冷,對著莊子逸客氣道:“莊四公子,莊六姑娘正找你呢。你快些過去吧,莫要讓他等急了。
莊子逸又不是傻,他哪能聽不出顧寧霜這是要有意支開他。
不過他什麼也沒說,隻沉默地隨著引路的丫鬟離去。
顧寧霜看著莊子逸有些蕭瑟單薄的背影,搖搖頭歎了口氣。
她心疼地摸了摸莊婧溪的臉,輕聲道:“阿婧,你受委屈了。”
莊婧溪微笑著搖搖頭,“娘,我不委屈,我現在很好。”
顧寧霜想說,怎麼可能好呢。
從前的那些傷害。連她都忘不了。
何況阿婧這個當事人。
可阿婧就是這樣一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她不明白,阿婧這樣好的孩子,莊府那些人,是怎麼能那般狠心糟踐的!
陸綰綰握緊了莊婧溪的手,眼中有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鑒定執著,“阿婧姐姐你放心,隻要有我在,莊玉瑤休想欺負你。”
陸飛白也哥倆好地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膀,“阿婧,要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欺負你,你就告訴大哥,大哥幫你套麻袋揍他。”
“你自己就別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