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知道了趙惠蘭會打算在什麼時候動手。

除非計劃有變,不然桑榆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身紅衣的桑榆搖了搖頭,衝她抱拳,臉色少見地有些凝重,“跟莊府無關。”

“主子,翠微樓那邊傳消息過來了。今夜,楚王府那邊,有人想要見您。”

莊婧溪眉毛挑了挑。

江寒鈺要見她?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油燈裏的燈芯,神情也教桑榆有些看不透。

她也不說什麼,隻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不急不緩,“知道了,我會過去一趟的。”

桑榆的眼中露出幾分擔憂。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衝莊婧溪抱了抱拳,有些憂心地道:“主子,萬事小心。”

莊婧溪不置可否,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的眼神短暫地和桑榆交彙了一下。

桑榆心領神會,默默退下。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莊婧溪已經換了一副打扮。

頭發被她束起,原先那張過分明豔惹眼的俏臉,被她那雙妙手一改,竟變得棱角分明,顯出幾分冷冽。

從一個豔冠群芳的大美人,變成了一個出類拔萃氣質冷冽俊美的年輕公子。

那雙原本過分漂亮的眼睛,透著幾分沉穩與處變不驚。

倒是令她瞧著有些琢磨不透。

楚王府這邊,紀昀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斜眼看向江寒鈺,“誒,不是我說都這個時候了。翠微樓的東家怎麼還不出現?”

“他該不會是放你鴿子了吧?”

他手一拍,嘖嘖稱奇,瞪大眼睛,仿佛是瞧見了什麼極為有趣的事,“真是難得,這邵京城居然有人敢放你鴿子!”

江寒鈺冷冷地瞥他一眼,“你一直杵在這,隻怕天都亮了,他也不會出現。”

他又將目光落在一門心思在那裏喝茶的尹修身上,聲音冷得仿若一塊冰,“把他帶走。”

紀昀舟被迫離開江寒鈺的視線範圍內。

臨走前還咬牙罵江寒鈺合該找不到媳婦。

江寒鈺不為所動,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

下一瞬,他麵前便坐了一個人。

莊婧溪手裏執著茶杯,眼神卻漫不經心地落在江寒鈺身上,“殿下大半夜不睡覺,將我請過來,卻不以真麵目示人。”

她笑了笑,“這似乎有些不妥。”

江寒鈺麵具下的那張臉,依舊是麵無表情。

隻是眉毛微不可見地挑了挑。

他假意喝茶,實際上卻漫不經心地打量著麵前的年輕公子。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他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分明他也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年紀雖輕,手段卻不容小覷的翠微樓東家。

分明從前見著這人都不會有這種錯覺。

江寒鈺看著他,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此次回朝宴,你得阻止天香樓的東西,出現在宴會的桌上。”

莊婧溪身子往後一仰,眉毛微挑,懶洋洋地問:“哦?我為何要這麼做?”

江寒鈺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便是本王不說,你也有這個打算。”

“天香樓被你打壓得頭都抬不起來,你會把負責宮宴吃食這一塊的利益落到天香樓頭上?”

莊婧溪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