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是怎麼被冤枉的,又是怎麼被送到酈陽的,她一刻都不敢忘。
趙惠蘭眼底容不下沙子,莊玉瑤隻是表麵上瞧著天真善良。
莊老夫人無甚實權。
莊大小姐莊素素,就是一個平日裏喜歡端著架子的隱形人。
至於莊婧溪,莊婧溪大概是不會回莊府的。
莊府後宅的水,簡直深得很。
對比一下,她倒是願意留在趙家。
起碼趙芊芊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
被人言語羞辱,總好過一不留神就送了命。
趙芊芊白眼一翻,好笑道:“得了吧,你就是個庶女。你回不回來都不打緊,你有多大的臉能夠讓她們為你生氣?”
趙芊芊諸如此類的譏諷的話,莊妙菱已經聽得夠多了。
剛開始還感覺猶如有一根尖刺紮在心上。
如今已經聽得麻木。
她確實是一個庶女。
就是因為是庶女,所以這日子才那麼難過。
若嫡母是個大度的,她也許還能擁有一門好親事,還不至於前途迷茫。
可趙惠蘭分明心狠手辣,她連親生女兒莊婧溪都容不下。
更何況是她這個庶女。
天知道那些年,她為了安安穩穩地活下去,躲避了多少驚心動魄的算計。
好容易有了喘息的時間,偏偏這個時候她又回來了。
莊妙菱柳眉微蹙,像是籠了一層薄薄的霧,不僅沒有折損任何美感,反倒襯著她有幾分楚楚動人。
美人蹙眉也是美的。
然而趙芊芊卻沒有這份欣賞的心思。
她隻冷笑了一聲,警告道:“回到莊家你最好別惹事,最主要的是你別招惹莊婧溪。”
“你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可你千萬別連累了我們!”
羅氏摁了摁自己的太陽穴,伸手拉了一下趙芊芊的袖子,“好了芊芊,菱兒是你表姐,你少說兩句。”
她瞥了一眼風姿楚楚的莊妙菱,淡聲道:“你表妹也不是有心的,你莫同她計較。”
“不過阿婧性子冷淡不愛說話,回到莊府以後,你還是少往她跟前湊。”
這便是認同的趙芊芊的話,一並對莊妙菱進行敲打了。
莊妙菱緊了緊手裏的帕子,指甲微微發白她也並未察覺。
其實根本就用不著趙芊芊和羅氏提醒。
四年的時間,她若是還看不清。
隻怕也活不到現在了。
莊婧溪根本就是她得罪不起的。
雖然心裏很不甘,但她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和莊婧溪之間就是一個地上,一個天上。
被放在一起對比不是最傷人。
最可怕的是連被比較的資格都沒有。
莊妙菱抬起頭,聲音很輕,卻是道出了一個實情,“四姐姐不會回莊家的,她那樣的心性,絕對不會讓自己受那等委屈。”
現在的莊婧溪,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會對著爹娘兄長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陸家填補了莊府那些年的空隙,莊婧溪早就不會再稀罕什麼莊家了。
莊妙菱喉間溢出一絲諷笑,什麼哥哥爹娘,有陸飛白和陸家兩位將軍在,誰還能看上薄情寡義的莊家人。
莊婧溪有人護著。
她卻沒有。
莊妙菱蹙著眉,臉上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就變得有些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