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羞辱感撲麵而來。

莊玉瑤手指緊攥,轉過身狠狠地瞪了莊婧溪一眼,“關你什麼事!”

莊婧溪笑了,不甚在意道:“確實不關我的事。”

她揚了揚托盤裏的青瓷小瓶,“我這裏正好有可以消腫的藥,原是想著給莊六姑娘拿一瓶,畢竟我家夫人和姑娘也不是小氣的人。”

她打了個哈欠,眼睛微眯漫不經心地道:“隻是莊六姑娘看起來並不需要,那就算了。”

莊婧溪的目光在莊玉瑤紅腫的那張臉上來回打轉。

她彎起唇,輕笑道:“人總是要長記性的,莊六姑娘明知夏日毒蟲多,還要跟著上山,難免會被毒蟲咬傷臉。”

“記住這個教訓,莊六姑娘就不會再受被毒蟲蟄咬的苦。”

她轉頭看像趙惠蘭,意有所指地問:“莊夫人,你以為呢?”

不等趙惠蘭回答,莊婧溪已經輕笑了一聲,轉身就走。

莊玉瑤氣得直咬牙,“娘!你看她!陸綰綰囂張也就罷了,她身邊的丫鬟竟然也敢這樣給我臉色看!”

她已經忘了,她昨日還沾沾自喜以為陸綰綰向她示好一事了。

趙惠蘭渾身發冷。

她一把將莊玉瑤摁在自己的懷裏,聲音哆嗦,“瑤瑤,咱們快點收拾收拾,準備下山!”

她立刻扭過頭去看正往桌上擺早食的迎春,“別擺這些了,去通知幾位少爺下山的事。”

“要快,絕對不能耽擱!”

迎春雖然疑惑為什麼要如此著急,但一看到莊玉瑤的臉,她也就沒多想,應了聲是就匆匆離去。

莊玉瑤也以為母親是在擔心自己。

她從趙惠蘭的懷中抬起頭,有些委屈地道:“娘,不必如此著急,我還沒吃早飯呢。”

“回家再吃!”

趙惠蘭的聲音過分嚴厲,把莊玉瑤嚇了一跳。

委屈的情緒瞬間湧了上來,莊玉瑤又忍不住哭了。

趙惠蘭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外露,嚇著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她勉強放柔聲音,臉色蒼白得厲害,“這寺裏的飯菜不幹淨,娘昨兒晚上一直鬧肚子。”

她摸了摸莊玉瑤的腦袋,“瑤瑤聽話,母親不會害你的,你隻管聽母親的便是。”

莊玉瑤隻能委屈地恩了一聲。

若擱在平時,趙惠蘭定然還要好聲好氣地哄她許久。

隻是這會子,她整個人都心神不寧,是騰不出精神去安慰莊玉瑤的。

趙惠蘭原本還在自欺欺人。

她甚至有些天真地想,昨夜的那個人,與陸家並無瓜葛。

也許對方隻是單方麵地護著陸家。

陸家並不知道那兩個女人的存在。

甚至也不知道她的打算。

直道陸綰綰身邊這個丫鬟的出現。

陸家人必然是什麼都知道了,否則陸綰綰身邊的丫鬟,不會刻意來落井下石。

趙惠蘭來的時候有多得意,走的時候就有多膽戰心驚。

一回到莊府,她就迎麵撞上了臉色極為陰沉的莊崇山。

當著孩子們的麵,莊崇山不好說什麼,隻冷冷淡淡地瞥了趙惠蘭一眼,扔下一句‘你來書房我有話跟你說’就背過手陰沉著臉離開。

趙惠蘭於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