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個逆子給我拉出去打二十板子長長教訓!”
莊子逸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竟然掙脫了束縛。
他一腳踢開一個還想要來抓他的小廝奪門而出,腳尖一點就越上了房頂。
莊子逸站在房頂上,他宛若霜雪般寒冷肅殺的聲音,傳進在場的每一個人耳中。
“用不著你教訓我,是非黑白我自己心裏清楚,可是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沒了心肝的惡鬼!”
“這樣的魔窟我是萬萬不敢待的,我怕哪天睡著了,夜裏被冤魂索命!”
他說完,深深地看了眼莊崇山和莊明禮。
可惜日光太刺眼,他們終究是沒看到他眼睛裏的東西。
莊子逸轉過身,毫無留戀地離開了。
這樣的家,待著怪沒意思的。
這樣趨利避害,惡毒又精明的家人,令他覺得齒冷。
這是頭一次,莊子逸覺得自己和整個莊府格格不入。
早在莊崇山把他們兄弟四人叫到書房語重心長地叫他們日後莫要去招惹莊婧溪時,莊子逸就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可莊崇山不說,他也知道自己絕對問不出來。
但他注意到了臨出門時,莊崇山和莊明禮交換了一個眼神。
於是莊子逸便留了個心眼假裝回房,實則卻是找了各隱秘的角落躲了起來。
他親眼看著莊明禮進了書房,書房外頭,有莊崇山的心腹守著。
於是他便悄悄翻上屋頂,貼著耳朵聽裏麵的人究竟在講些什麼。
他做夢也沒想到,他們談論的,竟然是他的母親意圖用肮髒的手段去算計他的四妹妹!
那一刻莊子逸在慶幸莊婧溪病了沒去成仁西寺。
也慶幸陸家的人知曉了自己母親的打算。
否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莊子逸不是不知道趙惠蘭找的人定然奈何不了莊婧溪。
可他怕趙惠蘭用一些叫人防不勝防的陰損手段。
也怕莊婧溪聽了什麼不幹不淨的話汙了耳朵。
然而更令莊子逸覺得氣憤的是,莊婧溪明明是一個受害者,莊崇山和莊明禮,卻口口聲聲此事都是她的錯!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差點被算計的人是阿婧,受了委屈的人是阿婧。
而他的父兄,作為阿婧的親人,卻口口聲聲說阿婧忤逆不孝。
他那個可笑的大哥甚至在那大言不慚地說若非沒有證據,他們甚至應該送阿婧去見官!
那口氣,仿佛他沒這樣子做,莊婧溪就應該感恩戴德。
莊子逸忍不住笑出聲。
難怪阿婧不願意回家。
這樣的家,有什麼好回的!
這樣比惡鬼還要可怕的家人,要來何用?
莊府的這一出小插曲,莊婧溪暫時是不知道的。
她此刻正安靜地坐在顧寧霜身邊看書。
莊府裏是西風壓倒東風也好,東風壓倒西風也罷,橫豎都與她無關。
顧寧霜擦拭著瑩白的劍身,她眼中映出幾分肅殺,冷道:“這件事,你父親已經知道了,明早他就會上折子力薦由莊崇山押送本次的藥材冬衣。”
陸綰綰煩躁地揪了揪手裏的帕子,皺眉嘟囔道:“真是便宜她了,竟然敢用這麼惡毒的法子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