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逸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點頭如搗蒜,“你問!”

這是阿婧第一次這麼和他說話哎!

但凡他知道。

他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莊婧溪沉思了一瞬,“你可知埋骨何須桑梓地的下一句是什麼?”

她等著莊子逸回答她‘是人生無處不青山。’

可惜,莊子逸撓了撓頭,有些懊惱地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要不我去幫你問問?”

這一刻,莊子逸總算知道了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

四妹妹好不容易問他一個問題,他竟然答不上來!

莊婧溪搖搖頭,“不用,回頭我問一下我大哥就知道了。”

這個問題的答案,莊子逸想來是問不出來的。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古人所做的詩。

她見莊子逸耷拉著腦袋,眼珠子轉了轉,又道:“說起來,我之前在酈陽,聽到小孩唱童謠。”

“唱的好像是昨夜同門雲集,推杯又換盞。今朝茶涼酒寒,豪言成笑談。半生累,盡徒然,碑文完美有誰看。”

“隱居山水之間,誓與浮名散。湖畔青石板上,一把油紙傘。”

她這麼說,還怕莊子逸沒聽過這首歌,特意又加了一句穿越者必備台詞。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

莊婧溪看似不經意,實則處處留意莊子逸的表情。

她想要從莊子逸的臉上看出震驚的神情來。

然而莊子逸卻聽不明白她的話。

卻因為她同他說了這麼多,而撓頭傻樂,“最後一句聽著有些突兀,不過還蠻有意思。”

“阿婧,你在酈陽過得好不好?你別騙我,實話實說。”

這下子,莊婧溪是徹底確認莊子逸不是和她一樣穿越過來的了。

她還以為莊子逸也是穿書的,有個傳說中的係統,拿了拯救惡毒女配的劇本。

才突然之間對她態度大變。

沒成想是她多慮了。

莊婧溪在心中低歎一聲,她看了一眼莊子逸,道:“談不上好,也談不上不好,總歸我爹娘待我不錯。”

為什麼說談不上好呢?

最開始那兩年,總是在打仗,她是上過戰場的人,親眼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去。

萬幸的是,最後北狄人被打回他們的老巢,活著的人都還好好的。

所以也談不上不好。

莊子逸敏銳地察覺到,莊婧溪對他的態度不動聲色地冷淡了些。

可他卻無從察覺緣故出在哪裏,還以為是自己提起酈陽觸及到了她的傷心事。

莊子逸心中慌亂,有些手足無措地想轉移話題,“那個阿婧,我方才說有好看的小玩意,不是騙你的,就在前麵那條街。”

“你要不要隨我去瞧瞧?”

莊婧溪搖搖頭,夏日裏的微風吹起她的長發,她道:“不必了,用不著。”

莊子逸有些手足無措。

可是想到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他又覺得這都是他應得的。

莊婧溪沒有指著他的鼻子歇斯底裏的讓他滾,沒有把他打得半身不遂,已經是很有涵養了。

莊子逸耷拉下腦袋,整個人有些焉焉的,“好吧,那你日後想要什麼,可以同我說。”

“我也不缺銀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