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隻是某種程度罷了。

還有一點江寒鈺很好奇。

莊婧溪分明看著對莊府的人有很深的成見。

但這種成見好像與她己身無關。

更像是一種利益上的爭鋒衝突。

若說她這麼做,是因為對莊府這麼多年的無視和苛待感到懷恨在心,所以非得毀了莊府。

倒也不見得。

因為她看莊子逸莊明禮等人的目光是格外平靜的。

平靜得仿佛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江寒鈺查過。

莊婧溪並沒有被調包。

她就是活生生的莊府四姑娘。

然而任誰也想不到,如今巧舌如簧殺人不眨眼的女子,從前是柔柔怯怯,連話都不曾高聲說過,連隻雞都不敢殺的小姑娘。

直覺告訴江寒鈺,她身上似乎藏著很深的秘密。

莊婧溪瞥了江寒鈺一眼,眸色冷淡,“希望你也有一群這樣的家人。”

“對你非打即罵,好的從來想不起你,一有禍事就想著把你推出去。”

“還想著把你嫁給一個,殺人如麻命不久矣天生貌醜的煞神,甚至還巴不得你死在對方手上。”

前麵的那一段,江寒鈺姑且可以認為她是在諷刺莊家人。

後麵這幾句就是在當著他的麵陰陽怪氣地罵他了。

江寒鈺遞給莊婧溪一個你放心的眼神,目光挑剔地看著對方。

他微微轉動著手裏的玉扳指,笑意微冷,戲謔道:“莊婧溪,你放心好了,我娶誰都不會娶你。”

“你沒機會死在楚王府。”

莊婧溪翻了個白眼。

心頭止不住地冷笑。

他這話,她怎麼就聽著這麼不順耳呢?

什麼叫你沒機會死在楚王府?

搞得好像她巴不得自己死在他手底下一樣。

她又不是腦子抽了。

莊婧溪微微一笑,非常誠懇地回敬道:“那就多謝楚王殿下不殺之恩了。”

她說完,還非常客氣地祝福道:“殿下一定會娶到一個,美若天仙善解人意溫柔賢惠的王妃的。”

江寒鈺冷眼看她,目光似有嘲諷,“客氣了,莊四姑娘定然也會嫁得一個貌似潘安長命百歲的夫君。”

莊婧溪麵上端著假笑,在自己給江寒鈺的祝福中默默往心裏加了一句,除非對方眼瞎。

很不巧,江寒鈺也是這樣對她的。

這場談話,最後終止於兩人的商業假笑。

莊婧溪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畢竟江寒鈺那個家夥,主要是想看戲。

她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江寒鈺怎麼樣,她是不會在意的。

夜深人靜,莊婧溪忙完手頭的事,順手將燈芯一剪,閉上眼睛,等待明天的好戲登場。

第二日清晨,莊崇山下完早朝回來,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整個莊府仿佛都被愁雲籠罩著。

趙惠蘭身子踉蹌了一下,還是身邊的丫鬟扶住她,才避免了她失態摔倒。

趙惠蘭抓著丫鬟手腕的手那隻手,不自覺地用力。

那丫鬟吃痛,卻不敢叫出聲來。

趙惠蘭仍未察覺,隻是有些惶恐不安地看著莊崇山,“陛下命你押送冬衣藥材,巳時就隨著護送軍隊出發?”

“這樣的事怎麼會交給你來做?這京中的武將都死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