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綰綰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惆悵。

並非是天絲錦不適合入宮赴宴穿。

隻是天絲錦千金難求,瞧著未免過於惹眼了些。

阿婧姐姐這是回京後第一次赴宴,還是莫要太招搖的好。

莊婧溪無奈地歎了口氣。

她伸手捏了捏陸綰綰的臉,“好端端的拿來給我做衣裳幹什麼?本就是留給你的東西。”

陸綰綰朝她吐舌頭,“我也給自己做了一身的。”

顧寧霜倒是若有所思。

她沉思了一瞬,半晌後拍板道:“要不還是穿天絲錦做的衣裳?越貴氣的衣裳,穿在阿婧身上越好看。”

陸綰綰懷疑她娘瘋了,“娘,你這是要給阿婧姐姐招仇恨嗎?這會不會太引人注目了?”

顧寧霜看著莊婧溪的臉直歎氣。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阿婧的這張臉,再加上近日裏坊間一直津津樂道她是狐仙轉世,又有皇上的嘉獎,她就算披著麻袋,也是招人恨的。”

這話陸綰綰沒法接。

陸飛白在一旁幸災樂禍,生怕顧寧霜和陸綰綰不打死他,十分欠揍地開口:“就是不知道這一回又有哪個不長眼的,要來當阿婧的活靶子。”

他拍了拍莊婧溪的肩膀,“阿婧,對著姑娘家,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他嘴角一直往上挑著,就沒下來過。

看得出來,他是十分期待有人不怕死地上前挑釁。

莊婧溪直接送了他一個白眼,希望他自行體會,好自為之。

顧寧霜狠狠的捶了陸飛白一下,“一邊去,說什麼呢你?”

她又轉過頭去看陸綰綰,“給阿婧的衣裳是不是還差幾針便做好了?你也別忙活了,我讓紫珠將它補上。”

她笑容溫和慈愛,“你們兩個,今天什麼都不用管,隻好好吃好好睡,明日打起精神進宮赴宴。”

陸綰綰立刻護犢子不幹,“那可不行,那是我做給阿婧姐姐的衣裳,便是隻剩下一針,我也不假手於人!”

她扭頭去看莊婧溪,“阿婧姐姐你放心好了,半個時辰後,我定然會將衣裳送到你麵前。”

莊婧溪啞然失笑。

她有些頭疼地看著麵前琳琅滿目的衣裳。

莊婧溪擺了擺手,“還是算了,我從這裏麵挑一件就好。”

這些都是顧凝霜費心為她準備的。

她哪能臨時又去要求陸綰綰給她將衣裳做完。

天絲錦穿在人身上好看,卻也不用她來刻意證明。

陸綰綰搖搖頭,“不行,這些衣裳,都不足以襯出你的美。”

“總歸明日是要遭人嫉妒的,咱們何不亮瞎那些人的眼?”

她一把攬住莊婧溪的腰,特別仗義地道:“阿婧姐姐你放心,我給我自己做的那身衣裳也快好了。”

“明日我也穿天絲錦,陪你一起亮瞎那些人的眼睛!”

顧寧霜十分讚同,她大手一揮道:“就這麼定了,至於這些衣裳,你平日裏穿就成。”

宮中金碧輝煌,雕梁繡柱,外麵的人擠破頭也想瞧瞧裏頭的光景。

今日回朝宴,文武百官攜眷入宮,原是為了給陸家接風洗塵,然而看似一團和樂的背後,究竟藏了多少不懷好意,又有多少謀求算計,這便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