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準頭,也敢出來丟人現眼!”
她笑彎了眼睛,第二支箭穩穩地對準了莊婧溪的眉心。
馬場外,紀昀舟看清了李思萱的動作,忍不住眉頭一蹙,“比試點到為止即可,李思萱竟是奔著要人性命去的,這也太狠毒了。”
江寒鈺看得分明,聲音低沉冷冽,“她不敢,莊婧溪真要是死了,她沒辦法同陸家交代,她自己也會背負殺人的名聲。”
“我猜,她是想射穿莊婧溪的發髻,好讓對方出個洋相,以解心中之恨。”
紀昀舟看他一眼,嘴角微抽,他屬實是不能理解江寒鈺的做法,“你明知道她的打算,你還逼著她們立什麼生死狀?”
江寒鈺姿態散漫,目光盯著賽場上的李思萱,仿佛是在看一出蹩腳的戲碼。
又仿佛是在看什麼垂死掙紮的跳梁小醜,他懶洋洋地道:“不這樣,又哪來的好戲看?”
被他這麼一說,紀昀舟也玩心頓起。
他推了推江寒鈺的胳膊,一揚下巴,道:“我們兩個打個賭如何?你猜她們二人誰會贏?”
江寒鈺懶得搭理他。
尹修用仿佛看傻子的目光看著紀昀舟,“你不如說你押誰贏。”
紀昀舟瞬時如一隻驕傲的孔雀,“那還用說?自然是莊婧溪,李思萱在她麵前壓根不夠看。”
江寒鈺聞言輕笑一聲,眼尾上挑,“她贏?你且看就是,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紀昀舟離得遠,看不清莊婧溪和李思萱的表情。
但也能一眼就瞧出來誰是自信飛揚,誰又是狼狽不堪。
他折扇一開,頭一次開始質疑自己好友的眼光。
紀昀舟以扇掩麵,嫌棄道:“阿鈺,你平日裏眼光挺好的,也總是算無遺策。可今日,你怕是要是算了。”
江寒鈺沒跟他爭辯,目光落在跑馬場上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上。
他眸光微動,笑容諱莫如深。
尹修則是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道:“我不關心她們兩個誰輸誰贏,我隻想知道遇仙琴最後會落在誰手裏。”
紀昀舟嘖了一聲,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尹修一眼,“你不會真打算將這玩意兒送給你心上人吧?”
“話又說回來,你有心上人嗎?”
尹修懶得搭理他,重新將目光放到在馬場上廝殺的兩個人身上。
李思萱挽弓搭箭,準備了許久,終於尋得一個機會,手一鬆,羽箭徑直朝著莊婧溪的眉心飛去。
圍觀著這一場比試的人,紛紛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膽小的姑娘,甚至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莊婧溪卻是自在如風,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
她手一揚就截住了於空中飛來的這支箭。
莊婧溪隨手將箭一扔,眉峰微挑,懶洋洋的道:“李三姑娘,你今日可是沒準備好?”
她姿態散漫,看李思萱的目光,仿佛就在看玩鬧的孩童。
縱然李思萱看不見她的視線,也能品出對方對自己的譏嘲。
她恨恨地握緊了手裏的馬鞭,“抱歉,手滑。”
連句抱歉的話都說得十分沒有誠意。
她第三支箭,是奔著莊婧溪的衣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