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拿起了茶杯,卻不喝茶,隻是看著莊婧溪道:“你跟韓家人還真是有緣,先是救了韓彥他大哥,後有韓彥喜歡你。”

這若是擱話本子裏,那就是良緣天賜。

江寒鈺扯了一下嘴角,目光微凝。

可惜,這不是話本子。

也沒什麼才子佳人的故事。

莊婧溪看他一眼,聲音微涼,“查過就叫上心?那照這麼說,你江寒鈺是不是還對我上心了?”

“我想你應該將我身上發生的事,以及與我有關的那些人,都事無巨細地查了個遍?”

她覺得江寒鈺的陰陽怪氣,來得真是好沒道理。

她當時在戰場上,也隻是秉承著能多救一人救一人的原則,哪裏會在意對方是誰?

這就叫與韓家有緣?

她盯著江寒鈺,唇角微挑,存心惡心對方,“那要是按照你的邏輯,江寒鈺,你該不會是對我上了心,再往下,就該對我情根深種了?”

江寒鈺一陣無言。

他屬實是未曾見過這樣膽大包天這樣厚臉皮的人。

他沉默了好半晌,才將手裏的杯子擱下。

江寒鈺錯開目光,不與莊婧溪對視,隻淡聲道:“自作多情。”

莊婧溪點了點頭。

她心道這樣才對,這樣冷眉冷眼一臉嫌棄地說出自作多情四個字的人,才是她認識的那個江寒鈺。

莊婧溪一向非常有自知之明。

她可不認為江寒鈺方才的陰陽怪氣,是因為對她有意心中吃醋。

畢竟喜不喜歡一個人,看眼睛就知道了。

就像韓彥對她的那點子傾慕,她是能感覺得到的。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喜歡一個人,哪怕捂住嘴巴,愛意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江寒鈺看她的眼神,可是再清明不過了。

這人估計就是因為她拒絕了他提出的切磋,所以擱這找茬,存心說一些陰陽怪氣的話。

果然,下一刻,她就聽得江寒鈺淡淡地問:“不過是普通的比試?你為何這樣如臨大敵?連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江寒鈺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莊婧溪,我不是豺狼,不會吃了你。”

莊婧溪想說您可謙虛了,外頭的人誰不知道,楚王殿下就是個活閻王。

但觸及到江寒鈺投過來的目光,她到底還是將要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了。

莊婧溪頓了頓,目光落在江寒鈺身上,聲音微涼,“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江寒鈺,自打你和我認識的第一日起,你同我說話,就是三句有兩句是試探。”

“我應付得了你一回,卻應付不了第二回第三回。你若真心想要切磋,我可以奉陪,但我實在沒工夫同你玩貓捉老鼠的把戲。”

江寒鈺略挑了下眉頭,倒是沒想到她拒絕他的原因竟是這個。

不過,仔細一想,他同她相處時,也確實如她所說這般,話裏話外全是試探。

難怪她突然火氣這麼大。

江寒鈺唇角微翹,一貫清寒冷冽的聲音裏竟然難得地帶上了幾分笑意,“我這一次,是誠心想要與你比試。”

莊婧溪斜他一眼,雙手環在胸前,擺明了不信,“你這話,留著去騙三歲小孩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