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妹子,他受了傷,你也總不該不聞不問。”
馬氏知道趙淑柔心中對趙鴻才這個哥哥是有怨的。
因著趙鴻才在外頭惹了不少禍,整個趙家也連帶著被人戳脊梁骨。
趙淑柔如今都及笄了,但上門來提親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那些個真正有出息的青年才俊,瞧不上如此混亂的趙家。
至於那些個盯上趙家家財的,又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在這件事情上,馬氏確實有些愧對自己的女兒。
可是到底還是趙鴻才比較重要。
趙淑柔聞言,極為冷淡地瞥了馬氏一眼。
她淡淡地哦了一聲,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馬氏,“這樣的兄長我寧願不要,老是在外頭惹是生非為禍家族,倒不如死了幹淨。”
最後那句倒不如死了幹淨,簡直是在狠狠地戳馬氏的心窩子。
馬上想到自己早夭的長子,一下子悲憤交加,不管不顧地扇了趙淑柔一巴掌,“你說的這是什麼混賬話!”
“他是你親哥哥,你不盼著他好就算了,怎麼還能咒他死!”
趙淑柔被打得頭偏了一下,臉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見。
然而她卻連一個微妙的眼神都不曾變過。
她的眼睛裏沒有委屈,更沒有被打之後的不解和怨恨。
她就那樣冷冷靜靜,一瞬不瞬地盯著馬氏。
馬氏被她這樣看著,心裏竟有些發怵。
她張口,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
趙淑柔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眼神裏帶了三分譏諷,“你們就這樣護著他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護他到幾時。”
“人在做天在看,趙鴻才手上有多少條人命?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等被他害死的冤魂上門討債的那天,你就知道了。”
說罷,趙淑柔沒再理會馬氏。
她直接繞過對方,往東邊方向揚長而去了。
馬氏差點被氣了個倒仰。
偏生此刻天色昏沉沉的,大有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即視感,再想到趙淑柔方才說過的話,馬氏身上竟然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大白天的說什麼冤魂索命。
真是叫人瘮得慌。
馬氏氣地在原地深吸了好幾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慣著趙淑柔了。
等稍稍平複下心情後,她才抬腳往趙芊芊的院子裏走去。
趙芊芊瞧見馬氏,不由得在心裏撇了撇嘴,心道大房的人怎麼過來了。
但麵上,她還是做足了禮數,第一時間同馬氏問好。
又吩咐丫鬟端上來了茶水和點心。
馬氏笑著給身後的丫鬟遞了個眼神。
後者立即心領神會,將那一盒珍珠擱在了桌上。
馬氏目光慈愛地看著趙芊芊,聲音裏帶著一種偽裝的溫柔,“咱們芊芊如今可是越長越好看了。”
趙芊芊心道你當初瞧見我打趙鴻才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當時她這個大伯母可是明裏暗裏地嘲諷她沒教養。
趙芊芊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了自己微撇了一下的嘴角。
對於馬氏的恭維,她隻是幹巴巴地笑了兩聲。
馬氏也不惱,隻將那裝了珍珠的盒子打開,“我瞧著這顏色極為襯你們這種小姑娘,芊芊你瞧瞧,可還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