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莊婧溪從前身子總是不好,每每一換季,冬青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雖說莊婧溪自從四年前那日落水醒來之後,身子骨就好了不少。
後來更是沒有再犯過什麼病。
但冬青還是會忍不住替對方操心。
莊婧溪一邊喝粥,一邊點點頭,想起來江寒鈺今日要過來吃麵,不由得問:“廚房裏可還有麵粉?”
冬青點點頭,“有的,姑娘要親自下廚嗎?”
莊婧溪輕輕地嗯了一聲,“突然想吃麵,想著中午自己煮個麵吃。”
莊婧溪要自己動手,冬青並不覺得哪裏不對,畢竟自家姑娘確實在廚藝上,有著超出尋常的天賦。
做出來的吃食,色香味俱全便不說了,還總能做出一些旁人都沒見過的東西。
譬如那糖,在旁人手上,或許隻能變成冰糖葫蘆。
到了她家姑娘手裏,那叫一個千變萬化,可以做成牡丹花,也可以畫出冬日銀裝素裹飄雪千裏的盛景。
冬青想了想,又問:“需要奴婢讓廚房的人先煮個高湯嗎?”
莊婧溪嗯了一聲,“就煮個雞湯吧,上次大哥讓人送來了一盒太子參,也撿一兩棵扔進去。”
冬青連忙應下了。
左右現在時間還早,莊進熙無事可做,便將腦海中浮現出的好幾個解藥毒藥的方子寫了下來。
然紙上的墨水還未吹幹,莊婧溪便將他扔到了小小的,極為精致的銅爐裏。
待時間差不多了,她才起身往廚房走去。
她淨了手,開始和麵揉麵,又將麵團放在一個幹淨的瓷盆裏,用薄得幾乎透明的紗布罩著。
在醒麵的時間裏,莊婧溪目光掃過廚房裏的東西,順手做了一個焦糖布丁。
將容器倒扣在精致漂亮的瓷碗上那一瞬間,漂亮地泛著焦糖色的布丁,便出現在她眼前。
焦糖特有的甜香味兒鑽進她的鼻尖,莊婧溪笑了一下,又將另一個漂亮精致的小碗倒扣過來,在上麵澆著糖絲。
她秀手翻飛,為那布丁加了一個漂亮的泛著焦糖色的精致外殼。
這樣會更好吃嗎?
這樣會看起來更貴。
莊婧溪看著在旁邊目瞪口呆的冬青,笑了,將這個漂亮的東西推到冬青麵前,“嚐嚐好不好吃。”
冬青連忙嚐了一口。
她眼睛瞬間就亮了,連忙讚同道:“好吃的,又不會很甜,姑娘真厲害。”
大約人對甜品最高的評價,往往都喜歡用不怎麼甜。
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莊婧溪略挑了下眉。
這個東西她很少做,翠微樓也未曾出現這個。
畢竟實在是太簡單了。
就如同各種複雜刁鑽的麵她做過無數次,卻未曾做過一碗普通的陽春麵。
待醒麵的時間到了之後,莊婧溪再次揉麵拉麵,這樣瞧著就是累人的動作,她做起來卻是一點也不覺得累。
反而十分輕鬆,就仿佛手裏隻是拿了一片樹葉在賞玩。
高湯已經煮好,莊婧溪將那細得恰到好處的麵條緩緩送入湯中,在出鍋前,往上麵撒了一把青翠的蔥花。
她將提前煎好的雞蛋臥在上頭,示意冬青端起先前她順手讓廚房的人準備的其他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