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婧溪眸中掠過一絲嘲諷。
她略抬了抬下巴,看莊謹之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什麼討人厭的蒼蠅。
她雙手抱肘,目光自上而下地掃了莊謹之一眼,覺得這人不太行。
論顏值比不過江寒鈺。
論氣質比不上她大哥陸飛白。
論才華比不上柳承澤。
論虛偽煩人無情無義表裏不一口蜜腹劍貌是情非心狠手辣,當屬他第一!
莊婧溪皺起眉,目光落在那個讓她覺得演技拙劣的好二哥身上,“你誰啊?”
莊謹之臉上的神情頓時就僵住了。
他想過莊婧溪有無數個回答。
卻獨獨沒想過,對方會這麼簡單粗暴的回他一句你誰啊。
陸綰綰翻著白眼道:“管他是誰,八成又是從哪冒出來亂認親戚的。”
她推了推莊婧溪的胳膊,意有所指地道:“說起來這世道也真奇怪,從前我們在酈陽,也不見有人關心你。”
“我當初還以為阿婧姐姐你除了祖母之外,旁的親人都死絕了。”
這話可是相當刻薄了。
簡直是戳了在場某些好家人的肺管子。
陸綰綰欣賞著這些人驟然變得難看無比的臉色。
她掩唇一笑,“怎麼一回京一被皇上賞賜,就有一些不知道從哪些犄角旮旯裏冒出來的阿貓阿狗都上趕著說是我阿婧姐姐的家人呢。”
陸綰綰嘲諷的姿態十足。
她一掩唇一挑眉,聲音刻意的嬌柔造作又細又尖。
就活脫脫陰陽怪氣這四個字成了精似的。
陸綰綰的一席話,說的是那樣的尖銳刺耳,那樣的刻薄難聽。
直把莊雲衍說得麵無血色。
把莊玉瑤說得眼眶通紅。
把莊謹之說得麵無表情。
先前還“教訓”妹妹的陸飛白,如今作壁上觀,冷冷地盯著這一群厚顏無恥的人。
他漆黑的眸子陰沉沉的仿佛醞釀著寒風驟雨,目光森寒地掃過在場的莊家兄妹,“有些人還活著,卻跟死了無異。”
陸綰綰哼了一聲,挽住莊婧溪的胳膊,“可不是嗎?也不知道某些人是哪來的自信腆著個大臉說什麼‘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這種話的!”
莊婧溪嘴角滲出一絲諷刺的笑。
她沒說話,但眼神裏卻明明白白地寫著她對莊家人的無視。
莊玉瑤何曾被人這麼罵過。
她鼻子一酸,登時就淚如泉湧,她一抹眼淚,紅著眼睛看莊婧溪,“四姐姐你有什麼怨氣,直說便是了,何苦要借旁人的嘴說與我們聽。”
“現如今聽到外人這麼罵我和哥哥們,你就高興了?”
她瞪著莊婧溪,“就算我們有錯,難道你自己就一點錯也沒有嗎?”
是四姐姐自己不討爹娘喜歡,自己不被哥哥們待見。
是四姐姐自己身體不中用,是四姐姐自己沒能在她落水時好好護著她。
難道四姐姐的下場,不是自己姐自個兒咎由自取嗎?
莊婧溪麵無表情地看了莊玉瑤一眼。
她這個好妹妹還真的沒有讓她失望,從始至終都是這麼愛推卸責任。
莊婧溪冷笑,諷刺地點了下頭,“對,我是錯了。”
“我錯在沒有在生出來時就是個死胎,我應該同二姐姐一樣,一出生就不明不白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