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們也知道,一個小姑娘承受不了你們的言語羞辱?”
他們什麼都知道。
他們很清楚他們當初所做的那些是錯的。
可他們還是那麼做了。
為什麼呢?
是莊婧溪就真的十惡不赦就活該被這麼對待嗎?
嗬,不過是他們從來沒將莊婧溪這個妹妹放在心上。
錯了,不是沒放在心上,是從未將莊婧溪當人看。
一旦被他們言語羞辱的角色換成了莊玉瑤,他們就緊張心疼的不得了。
這差距,在這一瞬間就體現出來了。
莊雲衍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下意識地去看莊婧溪的臉,卻瞧見對方臉上一絲傷心難過也無。
一點都不像他說的因為對他們心懷怨恨所以遷怒瑤瑤。
她仿佛一點也不在乎。
在莊謹之,卻若有所思地用眼角的餘光打量江寒鈺。
在他的印象裏,楚王凶殘暴虐奇醜無比,但從來都不多管閑事。
可是為什麼江寒鈺也會這麼幫著莊婧溪說話?
是要借莊婧溪向陸家示好?
還是單單隻看中了莊婧溪背後的價值?
陸飛白在聽到江寒鈺那一句,‘原來你們也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就驟然紅了眼眶。
他心中驟然浮現出四年前那個瘦小病弱的身影。
他突然看向莊婧溪,“阿婧別怕,有哥哥在,以後沒人敢欺負你。”
陸綰綰提著手裏的劍,劍尖直指莊雲衍的下巴。
她瞪著莊雲衍,隻要稍一用力,這個臭魚爛蝦就會在頃刻間命喪黃泉。
莊婧溪驟然將目光落在陸綰綰身上。
她無奈地笑了笑,眼神是在看莊家人時從未有過的溫柔,“綰綰,刀劍無眼,快收起來吧,萬一一時手滑將他弄死了,你也難逃罪責。”
“犯不著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不值得。”
她並不在意莊雲衍的生死。
隻是擔心陸綰綰會因此背上一條人命。
就如同莊家人也不在乎她這個莊四姑娘的死活一樣。
莊雲衍狠狠地吸了口冷氣。
他的心髒在這一瞬間痛到麻木,傷心無比地看著莊婧溪。
他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比,嘴唇抖了抖,就連臉上傷口的疼,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他身子踉蹌了幾步,扶著牆才堪堪站穩。
莊雲衍難以置信地看著莊婧溪,臉色蒼白如紙,今日的任何一件事,帶給他的殺傷力,都不及莊婧溪嘴裏的那句不值得大。
他定定地瞧著麵前這個黑發雪膚麵容姣好的姑娘,艱澀地問:“你還是我四妹妹嗎?”
他的一條命在她眼裏,就是不值得。
倘若陸綰綰殺了他,不用背負任何責任。
她是不是就會看著陸綰綰將他一劍封喉還無動於衷?
莊雲衍怎麼也不敢相信,當初那個為了給他做一個香囊紮得滿手是血,卻笑著跟他說手不疼不疼的四妹妹。
會變成如今這樣冷漠無情的模樣。
莊婧溪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任脾氣再好的人,聽到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問她一個重複的問題,也會不耐煩的。
因此,她直接皺眉冷聲道:“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你四妹妹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