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是看穿了莊謹之心中的顧慮,笑著道:“莊二公子怎麼還不去啊?放心好了,你去報了官,旁人隻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不會覺得是莊家姐妹不和,不會給你的前程造成任何影響的。”
打蛇打七寸。
她這句話,可謂是往莊謹之心上狠狠戳了一刀。
莊謹之眸中掠過一絲厭惡,卻是要莊府一副好哥哥的模樣,痛心疾首地道:“阿婧你真的變了,做哥哥的不能再繼續縱容你,今日,我非要讓你知道你錯在了哪裏。”
他一甩袖子,就要揚長而去。
而莊雲衍就這麼看著。
半點也不擔心真報了官,會對莊婧溪的名聲產生什麼影響。
眼看莊謹之往前走了好幾步,莊婧溪忽然就笑了。
她下巴微抬,聲音清脆如潺潺山泉,“可是我手裏,還握著你娘的死穴。”
莊謹之腳步一頓。
他轉過頭,目光複雜地看著莊婧溪。
莊婧溪眉眼彎彎,臉上漾著愉悅的笑,“莊二公子怎麼不繼續往前走了?”
“你猜我手裏有多少東西?夠不夠讓你娘身敗名裂?倘若我將我手裏的東西都拋出來,莫說是你娘,你們整個莊府的名聲都會一敗塗地。”
“當然,莊二公子也可以覺得我在信口雌黃。”
莊婧溪笑了,向來冷冽的眉眼,露出挑釁的光。
眼神如利劍出鞘,鋒芒畢露,“莊二公子,你敢和我賭嗎?”
莊謹之的腳步,就如同灌了鉛一般。
再無法向前邁動一步。
他眼底倒映出莊婧溪那張明豔濃烈的臉。
似乎從一開始,這人就一副勝券在握胸有成竹的模樣。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失態過。
莊謹之不敢賭。
莊玉瑤卻急了,“二哥你還愣著幹什麼?你趕緊去啊!你不要信她的話,她在信口雌黃!你趕緊報官,讓都察院的人抓她蹲大獄!”
她一副都察院是自己家開的口吻。
莊婧溪臉上笑容愈發深了些,她甚至催促道:“莊二公子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報官啊。”
“我也想知道你能為你妹妹做到什麼程度,能不能為了她搭上你自己的前程。聽說你最近在國子監,可是風頭無兩。”
她拍拍手,好看的眸子眯了眯,“你仔細想想我先前說的那些話,你猜我手上有沒有證據。”
“你猜這些東西一旦公之於眾,你能否獨善其身?而你妹妹和某個貴人的事,還能不能成?”
莊謹之猝然看向莊婧溪。
瞧見對方臉上掛著的笑容,他頭一次覺得渾身發冷。
他知道莊婧溪在說什麼。
那些庶子庶女的死,那些妾室的死。
他不是傻子,哪裏會不曉得那些人的死就是趙惠蘭所為。
若說莊婧溪有能力查到這些,他是不信的。
可莊婧溪背後,還有一個權勢滔天的陸家。
莊謹之不敢賭,也不能冒這個險去賭。
這看似是個選擇,事實上他壓根就沒得選。
然而莊婧溪,卻不會給他考慮的時間。
莊婧溪眉峰微挑,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笑。
她甚至喪心病狂地眨了眨眼,“這樣吧莊二公子,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去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