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瑤歇斯底裏,看莊謹之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憎惡,連帶著看趙惠蘭,也平添了好幾份怨恨。

趙惠蘭接觸到小女兒這樣的眼神,心都涼了半截。

莊玉瑤卻不管不顧,隻記著發泄心中的不甘和怨恨。

她發起脾氣來和趙惠蘭是如出一轍,摔杯砸盞,凡是手能碰到的東西都被她砸了個遍。

她恨恨地看著莊謹之,想起對方打在自己臉上的那兩個巴掌,一氣之下直接抓起一個小茶杯就朝著莊謹之的眉心砸去。

莊謹之躲閃不及,一時間被她砸中。

殷紅的血滴一下子從眉間低落。

莊謹之手摸到一片濡濕,他攤開手,入眼是一片刺目的鮮紅。

趙惠蘭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

她趕忙拿起帕子捂住莊謹之的傷口。

她視線往莊玉瑤臉上一瞥。

瞧見對方還是眼眶發紅,臉上毫無愧疚之情,趙惠蘭頓時心頭火起。

眼見莊玉瑤還要跑過來推搡莊謹之,趙惠蘭血氣上湧,登時給了莊玉瑤一耳光,“現在冷靜了嗎!”

莊玉瑤被打懵了。

她一時間忘記了哭泣,頂著一張布著紅印子的臉,眼睛腫得如同核桃仁,定定地看著盛怒之下的趙惠蘭。

她現在看起來可憐極了,像是一隻曾經被主人寵愛過,後來又被無情拋棄,卻還傻乎乎地等著主人回來接它回家的小狗。

莊玉瑤一開口,聲音啞得宛若一個被關了好些天,滴水未進的囚徒,“娘,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她平日裏最是愛哭,眼淚就跟雨點一樣不要命地往下掉。

現在卻忍著眼淚,淚珠子凝結在眼眶,到底不願意落下。

隻是神情中滿滿的都是無措。

趙惠蘭看見她這個樣子,到底是不忍心。

她知道莊玉瑤是被她寵的太過任性了,可到底隻是個小姑娘,年紀還小,不懂事也是正常。

她歎了一口氣,伸手去摸莊玉瑤的頭發,又摸了摸方才被她打過的左臉頰,“瑤瑤,娘怎麼會不要你?你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你說這話,不是在剜娘的心嗎?”

“可你自己瞧瞧你方才都做了什麼?你二哥平日裏對你不好嗎?你怎麼能忍心用杯子砸他?你怎麼下得了這個手的啊!”

莊玉瑤心中泛酸,整個人委屈極了。

她不覺得自己有錯。

原本就是莊謹之騙她在先,她是氣不過才會如此。

但是現在,就連趙惠蘭都開始打她了!

莊玉瑤心中有了一種濃濃的危機感,知道自己不能再繼續同他們發脾氣。

她咬了咬牙,到底還是退了一步,低頭認錯。

她小心翼翼地把帕子遞給莊謹之,眼睛裏還包著一包淚,“二哥我錯了,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莊謹之隻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莊玉瑤手裏的帕子潔白如雪,他卻沒有伸手去接,隻淡漠地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轉身就走。

莊玉瑤手足無措地看著趙惠蘭,帶著哭腔道:“娘,我已經認錯了,可是二哥不願意原諒我。”

她又將目光落在了到現在都一言不發的莊明禮身上。

莊玉瑤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換了換莊明禮的袖子,“大哥,二哥他生我氣了,你幫我勸勸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