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然也生不出要去哄莊婧溪的心思。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莊婧溪並非池中之物,再不是那個她一句話就能決定生死的小姑娘。
趙惠蘭不是傻子,她知道一味地硬碰硬下去,隻怕她和莊府的下場,就會像被她隨手摔落的茶具,粉身碎骨。
莊謹之眼神卻很冷。
他看著在茶杯裏浮浮沉沉如同浮萍般飄著的茶葉,冷聲道:“娘,你今日未曾見過她是如何對待我們的。”
他覺得他娘真是天真,竟然還以為說幾句軟化,莊婧溪就會回心轉意。
若真有這麼簡單,他就不必和她商量了。
偏偏眼下莊崇山又不在京中。
府裏他能商量的人,除了趙惠蘭,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至於他的那幾個兄弟——
莊謹之笑了笑,沒說話。
他垂下眼,眸中掠過一絲凶狠的算計,“娘,自古成王敗寇僅在一念之差,莫要再心慈手軟,我們要先下手為強。”
他是不會念什麼兄妹情分的。
原先就不存在的東西,又何來念不念之說?
趙惠蘭臉上的神情頓時僵住了,“什麼先下手為強?”
莊謹之冷笑一聲,“娘平日裏做起這些不是挺得心應手嗎?怎麼關鍵時刻反倒不知該如何辦了?”
他話音一頓,慢慢地道:“先前陪瑤瑤去聽戲,發現戲中有一位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為了一個心上人,什麼都不顧了。這種橋段,娘聽過嗎?”
趙惠蘭抿了抿唇。
她沒說話,隻是神色複雜地看著莊謹之。
莊謹之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仿佛想起了另外一樁趣事,“對了,先前我曾聽見大哥和四弟吵架,聽說韓小將軍的弟弟韓彥,似乎心悅阿婧。”
“韓小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我看他倒是和阿婧挺相配的。”
韓彥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
畢竟莊婧溪不容小覷,就算要使一些非常的手段,他也不敢太過。
韓彥此人,雖說也是個紈絝子弟。
但配莊婧溪,還是沒問題的。
趙惠蘭眉目中閃過陰沉算計,“我明白了,你放心。”
韓彥人品如何,她不關心。
她隻知道,莊婧溪若在未出嫁前做了醜事,到時候不管是江寒鈺還是陸家,都會對這個掃把星厭棄有加。
到了那個時候,她才好將人徹底拿捏在手裏呢。
莊謹之和趙惠蘭的想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真是好算計。
女兒家最要緊的便是名聲,他們偏偏就盯上了這兩個字。
可惜,還未等他二人商量出個具體的計劃來,這麻煩就上門了。
莊謹之還未看到莊婧溪的熱鬧,他自己卻是獵狐未成反惹一身騷。
邵京城這幾日,發生了一件大事。
來往的小販市民,都在議論著此事。
“哎,你聽說了嗎?有個婦人跑去暗娼館抓奸,本來是想抓自己丈夫的現象,這門一踹,誰曾想自己的丈夫沒抓到,倒是抓到了那國子監的徐夫子。”
“聽說了聽說了,當時徐夫子和嗎娼妓正盡興著呢,突然被人踹門,徐夫子的臉色都白了。”
“嘖嘖嘖,真是惡心,我朝律令,禁止文人狎妓,這徐夫子竟然還知法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