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不願意在江寒鈺麵前這麼狼狽罷了。
江寒鈺看了一眼她扭到的左腳,驟然彎下身子,“上來吧,後麵的路我背著你走。”
莊婧溪隻覺得自己仿佛不是腳扭了,而是腿斷了。
她摁了摁自己的眉心,無可奈何地擺擺手,“倒也不必,扭了個腳而已,何況你背著我,那它怎麼辦?”
她指了指被她單手抱在懷裏的小狐狸初九。
江寒鈺隻是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初九一眼,“它又不是沒長腿,它既然非要跟我們走,你把它放下也是不妨事。”
初九仿佛能聽懂江寒鈺的話,立刻從莊婧溪的懷裏掙脫出來落在地上,用腦袋乖乖地蹭了蹭莊婧溪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腿。
江寒鈺眉毛一揚,“你看,它沒那麼嬌氣。”
“往下的路很好走了,我就是背著你也不妨事,我先前在山上就說過,你也是人,你有害怕的權利,也有痛的權利。”
“明知道往下走會很痛,為什麼非要逞強?莊婧溪,別勉強自己。”
他這麼說,臉色逐漸恢複成了以往的麵無表情。
莊婧溪有一瞬間的茫然。
但她沒有去思考這份茫然是因何而起。
她看著江寒鈺堅實的背,到底沒再繼續勉強自己了。
江寒鈺背著她往前走。
莊婧溪趴在他的背上,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歪著頭去看他的側臉,竟然頭一次明白了安心二字的分量。
江寒鈺感受到她的視線,他彎了彎唇,語氣卻很無奈,“你再這樣看著我,我就不保證我們兩個等會兒會不會一起摔倒在這路邊了。”
莊婧溪抿了抿唇,翻了個白眼沒再看他。
她分明聽見了江寒鈺低低的笑聲,這人怕不是以為她是個聾子。
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江寒鈺怕她無聊,便道:“你可以在我背上睡覺的,等到了,我叫你。”
莊婧溪原本是想翻白眼的。
可江寒鈺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她竟然還真的覺出了幾分困意。
可能是他的背脊,給她一種安心的感覺吧,她沒有反駁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江寒鈺一直背著她往前走,過了一會兒,他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知道她是睡過去了,唇角微不可見地彎了彎,倒是笑了。
不過——
一個立如芝蘭玉樹,氣質矜貴眉目疏冷的年輕公子,背著另一個俊俏的小公子。
小公子還趴在他背上睡著了。
這畫麵——
好在路上沒什麼人,也就有一兩個沒事找事的人下完雨就立刻出來瞎逛。
莊子逸朝江寒鈺和莊婧溪投去了一個詭異的目光。
他推了推身邊的韓彥,覺得自己可能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低聲道:“……這……這就是傳說中的龍陽之好?”
“青天白日大庭廣眾之下,這不好吧?”
最主要的是,那個睡著了的年輕公子,他看著為什麼這麼覺得眼熟?
是在哪裏見過呢?
莊子逸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韓彥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他對莊子逸說的龍陽之說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因此也沒把目光往那邊瞧。
他道:“你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人家也許是受傷昏迷了,收起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