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絢爛璀璨,在綻放的那一刻是很漂亮的。
可惜再好看也隻是轉瞬即逝。
美則美矣,到底是留不住。
莊婧溪扯了扯嘴角。
江寒鈺大約是想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了。
想清楚了也好,好在什麼都還沒發生不是嗎?
陸綰綰挽著莊婧溪的胳膊,晃了晃她的袖子,“阿婧姐姐你在想什麼呢?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沒理我。”
陸綰綰的聲線將信莊婧溪從混沌的思緒中抽回。
莊婧溪看了一下盛放的煙花,她垂眸,聲音很淡,過了一會兒才道:“沒什麼,就是覺得今晚的煙花很好看。”
她揉了揉陸綰綰的腦袋,眼角微彎,隻是興致卻沒有來之前那般高,“咱們回去吧,也去看看大哥在做什麼。”
陸綰綰忙不迭點頭。
二人抬腳往前走,一時間都忽略了在旁邊提著那盞玉兔燈的尹修。
尹修能怎麼辦呢?
他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認命地提著這漂亮的燈盞,不緊不慢地跟在二人身後。
街邊人潮洶湧。
沈娉婷隨手買了一把精巧的小匕首。
陸飛白一眼看過去,倒是笑了,“你偷偷溜出宮,就隻準備買這一把匕首嗎?”
沈娉婷將匕首往上拋了拋,又隨手接住。
她笑著道:“合眼緣的東西不多,我出來也是為了看熱鬧。”
陸飛白點點頭,沒說什麼。
五公主看起來隨意灑脫不愛拘束,定然是不適應宮中生活的。
宮外旁的沒有,熱鬧倒是多。
今夜的煙花真好看,璀璨又耀眼。
就是風吹著有點冷。
沈娉婷衣衫單薄,這涼風吹在她身上,她吸了吸鼻子,被凍得打了個噴嚏。
“阿嚏——”她磨了磨後槽牙,心中有些抱怨這賊老天玩她。
她身體底子好,一向不怎麼怕冷。
但她也沒料到這天氣會驟然轉涼。
陸飛白看看被凍得瑟瑟發抖的沈娉婷,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風。
他到底是看不下去了,摁了摁自己的眉心,將披風解下來遞給沈娉婷,“五……沈五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拿它抵禦一下寒風吧。”
沈娉婷激動地手都抖了一下。
她想說怎麼可能會嫌棄呢?
但她到底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搓了搓手問:“你把披風給我了,你自己怎麼辦?”
如果她暖和了,卻要讓陸飛白挨凍,那還是算了。
陸飛白不以為意地搖了搖頭,他是在戰場上廝殺的人,西北風雪大,風沙也大,邵京城的這點風,他還真的無甚感覺。
這披風,是出門前他父親和母親硬要他披上的。
有一種冷,叫你爹媽覺得你冷。
沈娉婷見他神情自若,甚至還有點享受這涼風吹在他身上的感覺,她便也不糾結了。
陸飛白的披風厚實,沈娉婷被溫暖包圍著,她甚至還能聞到那淡淡的鬆木香。
她低下頭,臉頰火燒火燎地滾燙。
“救命啊!來人啊,搶孩子了!”
沈娉婷猝然抬眸。
就瞧見一個壯實的漢子懷抱著一個約莫四五歲的孩子正往這邊跑,那漢子身後,還追著一個瘦弱的女人。
沈娉婷腳尖一點,身子輕躍,一腳將那漢子踹開,把孩子抱在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