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因為和莊婧溪吵了架,莊明禮心中劃過一抹了然。

莊婧溪氣人的本事,他是領教過的。

她的確一開口,就能將人氣出個好歹。

不是她不願意好好說話。

隻是她從來不願意將柔軟的一麵對著莊家。

但再如何,趙惠蘭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來。

莊明禮最厭惡莊婧溪的時候,也未曾想過讓對方死更說不出要殺了莊婧溪這樣的話。

莊明禮目光沉痛,看著趙惠蘭慢慢地搖了搖頭,“娘,你有什麼話,為什麼不能好好說?阿婧她本來就對我們心存怨懟,你如今還這樣,不是把她越推越遠嗎?”

“你何苦非要這樣?難道要讓滿京城的人說生母不如義母,母親就高興了?”

莊素素麵無表情地看了麵色悲痛的莊明禮一眼。

莊明禮這話聽著確實好聽,可他自己又是如何做的呢?

生母不如義母。

難道莊明禮這個親哥哥就比得上人家陸飛白嗎?

真是可笑。

對於趙惠蘭口中的隻是氣話,莊素素可是半個字都不信。

她垂下眼瞼,眼神淡漠涼薄,“母親在病中,還是莫要動氣的好。謠言止於智者,正巧父親新納了一個姨娘。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且看秋姨娘會如何便知道了。”

若趙惠蘭是個聰明的人,就會讓秋姨娘平安生下孩子。

左右這個孩子也影響不到趙惠蘭什麼。

但這話聽在趙惠蘭耳中,卻尤為刺耳。

但當著莊明禮的麵,她到底沒說什麼過分的話,隻是道:“知道了,娘不會的,娘隻安心養病就是了。你和瑤瑤,也要好好掌家理事。”

她不願再提及莊婧溪,便轉移了一個話題,將此事揭過了。

莊莊素素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嘴角滲出一絲嘲諷。

事出反常必有妖。

趙惠蘭這麼急著轉移話題,不就是做賊心虛的表現嗎?

趙惠蘭當初能殺了那些庶出的孩子。

今日自然也能對她恨之入骨的親生女兒莊婧溪下殺手。

虎毒不食子,可趙惠蘭哪裏是虎?她是比老虎還要陰狠的毒蠍!

莊素素心中思忖,她得想法子通知阿婧小心些。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何況是那蟄伏在暗處,會隨時冷不丁竄出來咬人一口的毒蛇呢?

好容易勸的莊明禮和莊素素沒真信趙惠蘭是真的要弄死莊婧溪,待他們兄妹二人出去了之後,李嬤嬤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她惴惴不安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有餘悸地看著趙惠蘭,“好在大公子和大姑娘沒將這此話放在心上,夫人日後可莫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母女之間哪有什麼隔夜仇?四姑娘就是一時有些軸,等她想明白了,自會跟夫人道歉的,夫人那時也千萬要給他一個台階下。”

趙惠蘭臉色陰沉沉的猶如遮天蔽日的黑雲。

她下定了決心要做的事,向來沒人能勸得了。

越勸便越是火上澆油。

她目光森冷如一條藏匿在陰溝裏的毒蛇,“嬤嬤不必說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下去吧。”

她後悔當時沒叫那些侍衛殺了莊婧溪。

當時的一念之差,那些不必要的仁慈,釀就了現在的苦果。